繡娘害怕,想得個準信兒,卻被秋棠攔住,得知了緣由她語氣自是溫柔不少:“娘娘讓你回去你就回去,放心吧,有蘭婕妤在,後日的太陽你能見著。”
繡娘才鬆口氣,拖著血淋淋的身子消失在夜色裡。
昭雲殿燈火通明,各式各樣的宮燈密密麻麻掛在庭院,遠看如燈海。盞盞極盡奢華。
“母親你看,這一盞燈可是鎏金的骨框,若要估價,夠咱們府裡上等奴才十年的工錢了。”尉遲心兒隨便提了盞燈籠給上官婉蓉看。
上官婉蓉最大的遺憾就是從未入過宮,這一回過年入宮來,看宮闕美輪美奐,自不想回家裡的小院兒去。
“宮裡的燈,就是比宮外的燈好看。再奢華的大戶人家也比不了。”
“母親喜歡天天看就是,現在太皇太后不行了,那沒用的皇后也被廢黜囚禁冷宮,放眼宮中唯有您的女兒心兒位分是最高,所以啊,您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尉遲心兒笑嘻嘻,不由帶了幾分驕傲。
上官婉蓉笑盈盈,這個自小寵溺、疼如心肝兒的寶貝女兒可算是有出息了。
“我的心兒這是要熬出頭了,只是……”
她眉頭皺了皺。“太皇太后,皇后,以及偌大的傅家都被尉遲錦月陰謀算計凋敝,放眼宮中就你位分威脅最大,咱們與她之間還隔著那一大摞的舊仇,只怕……只怕她接下來會對你不利啊。”
尉遲心兒拉母親的手撒嬌:“所以心兒才千方百計將母親接入宮裡啊,您可要給心兒出謀劃策,對付尉遲錦月那無恥妖女!”
尉遲心兒收了嫉恨怒色,又撒嬌道:“不過咱們還得需要些幫手,最好母親去求求爹爹,讓爹爹給二哥三哥在宮裡安插兩個官職,什麼衛尉、門郎令都可以,這樣心兒要辦事就方便多了!尉遲錦月彷彿在宮中安插了不少眼線,弄得女兒都不敢亂動。”
“小丫頭哪裡是想娘,原來是算計著你娘做事呢。”上官婉蓉寵溺說罷,又十分頭疼,“不過你爹他最近不知怎麼了,老是傷懷說對不住尉遲錦月兄妹倆,我看他,八成聽了尉遲飛羽和尉遲錦月的耳邊風,才遲遲不肯幫著正德、正陽謀個官職!這可不行啊……”
母女倆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法子來讓兩兄弟入宮。當年二兒子正德為太倉令,不想貪…汙欠款被革職險些砍頭,三兒子在先皇喪期淫…亂宮闈、強暴宮女,更被大斥丟出皇宮,要求再官職實在不容樂觀,可上官氏只有這麼兩個兒子,思來想去還是不甘心。
是以,最後她拉住尉遲心兒的手鎮重道:“只要你做了皇后,正德和正陽想做什麼宮官還不是你一句話?心兒,你必須做皇后!”
皇后是有權任命宮官。
尉遲心兒聽得熱血蓬勃,野心與渴望如天邊無限延伸的夜色滋長。“女兒自是要當皇后的,若不然也不會腆著臉去討好那小野種太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打臉尉遲母女,大家會不會很期待呢。
☆、第133章 2。7。0
滴水簷滴落的露珠折射了清晨第一絲光亮; 白晝的溫暖終於補給了康壽殿,卻驅散夜裡凝結的徹骨陰寒。
“雲心……咳、咳……雲、雲心……”
寒衾半蓋; 太皇太后使了全力才推開。
雲心冷縮著背進來; 見太皇太后口唇冷得發白:“娘娘; 您臉色這樣蒼白; 可是昨夜又冷著了?您染了風寒,不能再受涼啊; 得蓋住被子。”
“冷……哀家好冷; 羅衾……羅衾蓋在身上也跟冰塊一般!你去掖庭,找些火炭; 若是掖庭令不給,你就……就說‘你不在乎太皇太后的權勢便罷; 難道連御史大夫傅馳也、也不怕嗎?’。”
“去,快去啊……”
說罷這一串話,太皇太后已再無力多說,癱在冷榻上只一雙憔悴的眼睛還含恨不肯罷休。
雲心領命; 匆匆趕往掖庭。
這一趟去; 必是要受一頓氣的。沒想到年紀大了,還要這樣難熬。雲心暗暗哀嘆,萬分不願地往掖庭去。
紅日爬上宮闕的琉璃瓦,卯時已至。刺繡局在掖庭宮的西邊兒,幾叢矮院,庭中曬著布匹和各色絲線,旁邊是專門織布的織室,再過去些就是暴室。
是以刺繡局和織室勞作的奴才總被別的奴才有色相看。
此時,尉遲心兒母子的彩錦軟轎,就停在刺繡局門口。
“昨日不是讓你趕製一套新衣給本宮母親嗎?你這奴婢竟敢躺這兒偷懶,一根指頭都沒動!你是根本不將本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