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閃閃。“小黎明白了,爹爹說男子漢要頂天立地,所以孃親的心才裝不下他是不是。”
錦月點頭,摸摸小黎毛茸茸的腦袋,轉頭來,卻見弘凌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錦月一怵。
“朕讓人又搬了幾株臘梅來,去看看,可喜歡?”
弘凌平和說。
經過這些日子相處,若錦月還看不出他性格的奇怪,便是太遲鈍了。
弘凌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那是一股……暴戾、焦躁的情緒,總在時不時間洩露,他又很快壓下,就像剛才那一瞬間,她其實看見了他眼底滔天的憤怒,可思來想去,那憤怒的源頭錦月也只能想到:是否是因為她剛才說的答案他不滿呢?
梅花暗香環繞,沁人心扉。
錦月觸控著沾雪梅花。“我很喜歡。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討好我,也不需要壓抑自己情緒對我溫柔。我現在不會離開。”
弘凌心中一抖,目光閃了閃。她,知道了什麼?不,她不可能知道,不然,怎會還這樣若無其事站在他身邊呢。
他現在……已經算半個瘋子了,和楊桂安,和關在牢中的八皇子弘執,差不多的瘋子,發起瘋來、為了找藥,可以肆意殺戮,像個……像個畜生那樣……
弘凌沉默,錦月以為他在沉思猶豫,將臘梅放在他掌心。“沒有做成我想要的事,我不會走,我相信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
弘凌沉聲:“你現在與我說得這樣清楚,是覺得利用我太久,良心不安,想告訴我一些真相彌補你內心利用我的虧欠嗎?”
錦月眼睛浮了浮,不覺後退,卻腰間被弘凌一手攬住,不容她躲閃。
“收起你自以為是的歉疚!我們各取所需罷了,你知道天子在高位的‘寂寞’,我不也不過拿你消遣度日。”
“若我還不能辨出你的真心和‘逢場作戲’,那我弘凌,便枉曾與你相愛一場。”
他沒有多說一分,簡單明瞭說完,乾淨利落走入白雪與梅林。
在茫茫中,漸漸看不見那一道頎長的影。
錦月才突然得以喘息,捂著胸口,喃喃:“……逢場,做戲……”
是,都是逢場作戲。
哪怕看著再真,那也是“戲”啊。
*
年宴上,尉遲心兒請求將母親上官氏接入工作共,而下半個月過去,大年也過了,卻遲遲不見上官婉蓉收拾出宮。
昭雲殿裡還專門騰了上好房間給她住,安排了左右侍女,膳房每日送上好的膳食過去,繡娘連夜為她趕製新衣。
那架勢,彷彿要在宮中久住。
天氣稍微好些,便見母女二人結伴來遊園。
太皇太后一倒臺,錦月雖有鳳字印綬卻只是婕妤之位,尉遲心兒作為淑妃,宮中別的妃嬪自無人敢管。
母女倆在後宮肆無忌憚。
作者有話要說: 八千字,昨天承諾的大章。
開年事情略多,讓大家看得不太規律。
突然想起了大姨媽不調,啊……作者君怎麼是個這麼惡趣味的人。
大家晚安吧,麼麼噠
☆、第132章 2。7。0
【第一百三十一章】
桃樹細枝醞釀了幾許春意; 在還寒的傍晚,日落西山時; 染上些許暖紅。最後的積雪在指頭滴答緩慢落入土壤; 化作春雨滋潤地下沉睡的草須。
弘凌在簷下負手而立; 直視落日; 那輪紅刺得他眼發酸。冷熱無法感知,觸感愈加麻木; 每每這樣直視陽光的刺目酸澀; 才讓他感知到自己還真切活著。
曹全侍立在弘凌之側,不知聖意; 不敢打擾。
“走。”
“陛下這是去哪兒?”
弘凌一時愣了愣,他竟轉瞬間忘記了自己要去哪兒; 腦力衰退得這樣明顯。
弘凌搖搖頭醒醒神才道:“備攆,去延尉監。”
延尉監的李湯是弘允的心腹,也是代王謀反之案中,宮裡唯一倖存的弘允的心腹。或許是念在李湯曾幫助過小黎; 與小黎至今關係都還融洽; 弘凌才放了他一馬。
不過現在他只是延尉監裡小小的獄卒,不是監正了,每日守著幾個犯人,其中兩個還是瘋犯。
曹全對疏懶倚在監牢泥牆上的李湯道:“李湯,陛下來了還不接駕!”
他如舊的一身青衣,只是略顯襤褸,自不復往日那般軒昂。
他只是懶懶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