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草叢中,我思量著事情的前前後後,想著萬一事情真和呂詹有關怎麼辦?萬一呂詹真為日本人做事,那我該怎麼辦?雖然我總是對民族大義,國仇家恨諸事冷淡視之,但當真牽扯其中,我還是不希望我現在認定的他是那種遭人唾棄的賣國走狗。
不會的,他不是那種容易屈服就範的人。
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林小姐,他們一定會從這裡過?”李副官問道,我回過神來。
“這是去定安寺的必經之路,他們一定會從這裡過的。”
“他們究竟有多少人,我們就才這幾個人,能搶到那些貨物麼?”
“欒大哥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照著計劃行事就行,一會兒聽我指揮。”看著伏在草叢中的七八人,我也感到很是沒譜,但是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於是敷衍道。
“來了,”幾束亮白的車燈從公路那端射過來,李副官提醒道。
車隊靠近,只是兩輛黑色轎車。
“準備。”看他們人不多,先硬搶打亂他們陣腳再說。
突然,後面“忽忽”開來另一輛車追上了前頭的那輛汽車。
太好了,出現異常,肯定是欒大哥那邊行動有了實效,我揮動手勢示意眾人繼續匍匐等待。
兩輛車都下了人來。那個男人?我心中陡然一緊,正是那日在聶宅看到的送信神秘男人。此時在車燈下,他也是半邊臉龐對著我,不會錯,正是他。
後面追上來的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年輕小子,一下車就急跑到男人面前,說道:“老爺子出門時遇到伏擊,不知道是什麼人,兩邊火拼得厲害,老爺子受了點輕傷,情況不好,讓我來通知秦叔趕緊回去。”
男人聽聞沒說什麼,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和他一同從車上下來的手下,比劃了一下。
拿到信封的男子開啟信封看後說道:“地點是後院左方長亭內,時間是晚上十點?”
那個男人點了下頭。
“明白了,請秦叔放心。”那個手下點了下頭說道。於是,男人坐上了後面追上來的那輛車離去,而他手下坐回原來的車繼續向前駛去,兩隊人馬分頭行事。
我大腦急轉,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那個男人?聶宅絕對不是第一次,我以前是在哪裡見過他?呂詹,肯定和呂詹有聯絡,我翻出腦中的記憶,努力地搜尋著。我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
啊!一記驚雷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見過他,在呂家的宴會上,那日迷失了方向在廊上遇到中風的呂老爺子,那時伺候呂老爺子的不是這個男人是誰?那時他對呂老爺子恭敬小心,但是回想起來,他瞥我的一眼卻深寒凌厲,我當時還被嚇得打了冷顫,此時那種寒毛直豎的感覺仍記憶猶新。
事如亂麻,回想著剛才那小子的話,他說呂老爺子受傷?這又是怎麼回事?老爺子不是被日本人挾持了麼?難道是呂家使的計?我腦中滿是疑惑。
我大膽地揣測著。試想一下,如果放出呂老爺子被日本人抓住的訊息,那呂家會有什麼好處?他為日本人做事就是出於被迫無奈,那麼再不濟也有了藉口。是這樣的緣由麼?雖然粗淺但也不無道理,況且呂詹不是最擅長借輿論為自己造勢麼?
我的心又沉了幾分。
☆、第三百章 不期而遇
“林小姐;現在我們該怎麼做?”旁邊的李副官問道。
“貨不在車上;他們早就把貨送到定安寺內去了;我們馬上趕去定安寺。”我說道,於是指揮著人馬向定安寺奔去。
定安寺外。外築高牆,風高氣寒,樹木高大林立,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一陣狂風迅猛而來,驚得藏匿於草叢中的白鷹驟然騰空而上;在月光的朗照下;彷彿一抹孤絕的幽魂。突然,它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那叫聲衝上雲霄;在密林中久久迴盪,引得人寒毛顫慄。
今夜,註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夜。
那一干人並沒有將車子停在寺外,而是將車子遠遠地停在寺外的樹林裡,然後徒步進入寺內。
果然小心謹慎,當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們尾隨其後,也進了寺院。但寺院比我想像的要大,寺中道路繁多,又有許多的參天大樹,那一干人早已不知去向。兜兜轉轉一圈,還是沒有看到那些人的蹤影,我們心下都有些著急。
“我們分頭找,有訊息就發訊號彈。”見勢不妙,必須馬上找到那些人,我對大家說道。
“只有這樣了,大家多加小心。”李副官也贊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