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著低垂的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我知道;他現在心裡充滿了自責,肯定也難過到了極點。我走過去,“雨桐呢?”
他抬起頭來;看了我兩秒;“在裡面!”說著眼睛有點微紅。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孜然姐;對不起,我喝了些酒……”他說話小聲,吞吞吐吐,“我不知道,我開得有些快……沒有看清,何小姐就衝了過來!”說話間又抱住了頭,很是痛苦。
“不會有事的!”我安慰著他,也安慰著自己。
在急救室前忐忑的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燈熄了,何雨桐被推了出來,此時她處於暈迷之中。
“醫生,她沒事吧?”見到醫生出來,我拉住就問。
“大人沒事,”醫生取下口罩說道。
“那孩子呢?”我迫不急待地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她身子很虛,能夠救活大人,已經是萬幸了。”
我只覺得整個身子頓時虛癱了。
病房裡,四面雪白,我只覺得明晃晃的刺痛眼睛,我慢慢地走過去,來到雨桐的床邊。她此時眼睛閉著,還沒有睡來,臉上也是蒼白一片,沒有一點血色。看著她,心中充滿了內疚,如果不是我,奕輝不會離開她,何雨東也許也活得好好的,而現在,又沒有了她和奕輝的孩子,她生命的寄託,她卻要如何才能活下去?接二連三親人的不幸離去,一個又一個的打擊,我怎麼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呢?
良久,我坐在床邊,看著她,我的心中只有一片絞痛。
看她的眼瞼有些眨動,我趕緊按下了電鈕,而且覺得還不夠,慌忙跑到門邊上,激動地衝著值班室大嚷,“醫生,護士,快來!醫生,護士,快過來,病人好像醒了!”
“雨桐,雨桐!”我欣喜地看著她叫道,高興得眼角竟有些微潤。
她幽幽地睜開眼睛,我趕緊擦了擦了眼角,“雨桐,你醒了?”我露出笑顏。
“我的孩子呢?”一醒來,她就意識到什麼,馬上問題,神情緊張。
“你先好好休息!”我說道。
“告訴我,他出事了,對不對!”她大嚷道,“他沒有保住,對不對?”她太激動,牢牢抓住我的手,失去理智地大叫對我道,“我的孩子,你們還我的孩子來!”
“雨桐,”她身上還有很嚴重的傷,我扣住她,讓她不至於傷到她自己。
“貓盹呢?”她突然想起,質問道,“貓盹在哪裡?”我知道她肯定是在被撞的那一瞬間看見是貓盹兒的車撞到她的,於是也認定了是貓盹兒害她失掉了孩子。
“雨桐,你冷靜點,你冷靜點!”我說著,和當初呂詹對我說話時的口吻一模一樣,但我知道,她怎麼能冷靜得了,是誰也沒有辦法冷靜!
“是貓盹兒撞我的,你相信我,他是故意撞我的!他殺了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只聽她叫嚷道。
“雨桐,對不起,貓盹兒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事情的前因後果貓盹兒都給我說了,他喝了點酒有些醉意,不想偏就撞上了從巷子出來的何雨桐。
“我要殺了他,你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雨桐此時非常激動,竟要抽掉針頭跳下床來,但以她現在身體的虛弱程度,根本沒有辦法下地,而我只能緊緊的按住她,穩住讓她別動。
醫生護士們此時恰好趕到,見她情緒失控,趕緊將她制住,還打了一針鎮靜鎮定劑。
“我也要殺了你,你也不是好人,你把他害死了,還袒護包庇殺我孩子的兇手!”被眾人壓著,但卻大聲叫囂著,這陣憾聲傳入耳中,令我心痛得難以復加,看著團團圍住了她的人牆,我也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隔了半晌,她身體便軟了下來,沒有再喧譁叫囂,只是,眼角溢位了淚,沿著鬢角流淌,緩緩向下,直到落到枕頭上,才被枕頭吸了去,慢慢的,她沒有再動,只是那枕頭上那一圈印跡漸漸擴大。
幾日下來,何雨桐慢慢平靜了,沒有像剛開始一醒來就瘋狂嘶叫,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葉子漸漸凋落,我餵給她粥水,她也不拒絕,一口一口地安靜地吞嚥著,毫不反抗,只是很多時候吃著吃著眼角會溢位淚水,看了不僅擔憂,而且心痛。
看著她這個樣子,冷靜還是絕望?我不知道,只能這樣陪著他,時常唱些小調,時常給她說說故事,但是她對什麼都好像沒有太大的反應,我心如刀絞。
“對不起,雨桐,”一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