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侍者的引導,我們走進大廳,在進門前,我看向後方,那些保鏢們倒是沒有跟上來,心中暗歎他能為別人考慮周全,我們是來吃飯的,若一大群人徑直進去,肯定會引來別人的矚目,能給餐廳帶來聲望固然是好,但或許也會給餐廳的正常營業帶來影響。而由此可以看出,他也是極會享受的,懂得給自己留下自由空間。
我慢吞吞地跟在他們身後進了門,餐廳中已經坐了些客人,或男女約會,或幾個好友相聚,其中有一桌,小提琴師正為一對情侶拉奏著優美的音樂,那年輕女孩雙手托腮,在音樂中陶醉的看著對面的男友,一臉的幸福。
拐角處呂詹和應侍進了電梯,我也趕緊小跑著跟了進去,然後電梯載著我們徑直上了頂樓。
“先生,這邊請,”那侍者是從門口就迎上來的,他應該知道他就是呂詹,但是此時卻不稱其姓,只稱先生,倒是覺得更加自然從容,至少我心裡要舒坦許多。
包間的門開啟,令我不禁“哇”地叫了一聲,原來這竟是一個景觀餐廳。站在門前,便可遠遠地瞧見對面的落地窗外,天邊晚霞滿天,霞光雲氤,如虹似錦。那一方,是原本浩瀚的一江春水,此時被霞光所染,水天之間連成一片,此刻綿綿徐徐,蕩氣迴腸中流溢位溫潤莞爾,柔情一片。
天色漸晚,大部分漁船已經歸岸停靠,江面上只剩下零星的幾隻渡船或輪船,包間的視角很好,一眼望去,能清晰地看到此刻還行駛在江面上的船隻,間或噴出霧氣霎那間衝向空中,隨後響起一陣厚重的汽笛長鳴,迴盪在水天之間,也幽幽傳入我的耳中。
收回目光,移向側方,那閃著晶光的水幕珠簾背後有一架白色鋼琴,若隱若現。
在大廳的正中央,頂上一展璀璨的水晶託燈像曇花般絢爛綻開,襯得整個廳室典雅高貴。整個大廳並不是只有這一展燈,在頂的各方各處,均鑲嵌著圓罩壁燈,透著朦朧的光線,像流蘇一下的傾瀉下來,淡淡的,也柔柔的。包間中,矗立著若干根帶著波紋的白色光柱,在柔和光線的映襯下,像一團團軟綿綿的雲朵,顯得整個廳室大而不空,優雅而溫馨。
其實,最令我為之震驚的是偌大的包間中,水晶託燈的正下方,放置了一張很長很長的巨形玻璃餐桌,據我猜想,足有十米。若不是知道自己來的地方是餐廳,若不是看到桌上擺滿意了琳琅滿目的就餐用具,打死我也猜不到這張巨桌是一張餐桌。餐桌的橫向並沒有椅子,只在兩頭放著兩把帶著花紋的蕾絲靠椅。
餐桌的巨大並沒有影響到它的整潔度,檯面擺設得極為美觀,有精緻的金銀餐具,閃爍著光芒的高腳玻璃酒杯,疊成美麗花樣的餐巾,還有花紋精美的墊盤。餐具種類繁多,光是高角玻璃酒杯我就看到好幾個,但整體卻錯落有致,絲毫沒有凌亂的感覺。餐桌上,間隔適當的位置,放著精緻灼亮的燭臺,每一支燭臺上已經預備插上了三根紅燭,只是此時還未點燃。
我向四方瞧了瞧,各個角落裡放了些簡約的盆景,很是清爽自然,而靠近門邊的側方,站著幾名應侍,他們著裝整潔,面帶微笑,男應侍隻手背在後面,女應侍則將雙手輕輕擱在腹前,感覺謙遜有禮,很是專業。
我為眼前氤氳迷眩的氣氛感染,若有些陶醉,暗想外國人果然注重生活情調,連就餐的環境氛圍都如此講究。
呂詹回過頭來,勾了嘴角衝我一笑,淡淡地讚揚了一句:“佈置得還不錯!”於是拉著我的手向巨桌的一頭走去。來到椅邊,才放開我的手,然後親自為我拉開椅子,示意我坐下去。我一愣,才略感惶恐的坐了下去。等我坐好,他自己繞過桌沿朝著另一頭走了過去,那邊侍者為他挪開了椅子,他對那侍者微微頷首致謝後才坐下去。我看著他的動作,舉首投足間也不乏優雅,有一絲怔忡。
天色說黑就黑,短短几分鐘,我再往窗外瞧去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江景迷濛,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添上了幾分縹緲和浪漫。江面上已經看到不船隻的影子,但透過零星的亮光可以知道江面上仍有船隻在航行。這時,江邊上的景色要比江上的景色迷人,萬家燈火簇成一片,猶如寶石閃爍著流光,我想像著人們在忙碌勞頓了一天後,此明家家戶戶歡聚一堂,其暖融融,頓時胸中也沁過一片暖意,非常溫馨。
放眼望去,那深黑的夜幕下,空中繁星點點,而最為引目的,是為夜行的船隻指明方向的燈塔,燈塔射出明光,與星空齊明,同樣璀璨。
服務生走過來,優雅而從容地為我們點燃蠟燭,“呲——”地一聲,火柴劃燃,一絲白煙騰空而出,隨即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