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自己對他還不夠熟悉和了解,所以換了一副軀殼,才會乍然間認不出來了……
上次在觀音廟那次,她不是就沒有認出來嗎,還把他當成登徒子了。
是的,應該就是這樣。
如果他不是齊遠,堂堂一個王爺,有大把溫柔嫻淑的名門貴女供他選擇,怎麼會突然想到向素未謀面的她提親?
再怎麼說,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女兒都那麼大了,人家堂堂王爺怎麼會看上她。
而且楚楚也不是那麼莽撞的人,要不是齊遠的事情十拿九穩,她大約也不會跟自己說的。
所以,還是因為自己對齊遠瞭解的不夠吧……所以他換了一副軀殼,自己就完全認不出來了?想到這兒,程氏心中倒是有點愧疚。
不過,不管心中怎麼解釋,終究是有些不安定。
所以,在老夫人問她的時候,程氏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馬上答應,只是說自己要回去再考慮一下。
“沒事,你多想想,咱們不急,不急的。”
老夫人樂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
心中卻是想著,這程氏性子一向軟和,既然都決定考慮考慮了,這事兒嘛,估計是差不遠嘍。
亭子那邊,景陽王手中捏著一枚黑色棋子,再次抬頭,朝那閣樓的方向掃了一眼,唇角微勾。
雖然閣樓二層的窗扇早已合上,但那半隱在窗下的瑩白側臉,早已叫他銘記於心。
——
齊楚楚皺著眉喝完藥,含了顆蜜餞,才覺得口中好受了些。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她當初就不該拿孕吐當藉口,這兩天幾乎沒消停過。
連著吐了兩日,整張臉都有些發青了。什麼都吃不下去,連著整個人都跟沒力氣似的,只能在屋子裡休息,多走幾步路都累得慌。
還好上次李大夫給開過藥,她早上喝了一次,總算是稍微緩解了些,用了一小碗粥,臉色也稍微正常了些。
齊楚楚感覺身體沒那麼難受了,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這兩日她不舒服,臉色也難看,免得程氏掛心,也就先沒過去。
今兒個身體既然好些了,也該過去一趟,把景陽王的事情告訴她一聲。
雖然齊楚楚知道,以孃親的為人,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不過,讓她先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只是,齊楚楚才剛跨出門檻呢,就見到有人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
“娘,你怎麼過來了?”
齊楚楚意外之餘,也有些開心。
雖然住的不遠,但孃親大約是為了避嫌,幾乎不怎麼主動過來這邊。畢竟女兒都嫁人了,就是別家的人了,她這當孃的,沒有總往女兒和女婿院子跑的道理。
齊楚楚笑著上前,挽住了程氏的胳膊,將人往裡頭迎。
“娘你來著正好,我剛剛還準備去紫竹居呢,咱們娘兩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
齊楚楚拉著程氏進了屋,在圓桌邊坐下,替她斟了一杯茶。
程氏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直接開口道。
“楚楚,你上次說你爹回來了,還變成了王爺的事情,是真的嗎?”
“當然了。”
齊楚楚有些無奈又好笑,娘當時不都已經相信了嗎,怎麼今天突然又開始懷疑了。
“娘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昨天大概是瞧見你爹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有沒有可能是認錯了?”
程氏皺眉道,她昨兒回去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法說服自己。
——
“什麼,見到爹?您在哪兒見到的?”
齊楚楚卻是被程氏的前半句話驚呆了。
她爹什麼時候這麼神通廣大了,威遠侯府守衛森嚴,她爹一個文弱書生,居然私底下來找過孃親?
就算他現在是王爺,也根本沒這個機會見到孃親啊。
而且之前那封信上,也沒聽爹提到過要偷偷溜過來啊。這要是萬一被人傳出去,可就糟糕了。
她爹那兒倒是不用擔心,反正臨平王的名聲已經夠壞了,也不怕再多一條罪名。
可這敗壞的,是孃親的名聲啊。
正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
孃親一個守了寡的人,要是跟風流成性的臨平王私下碰面,這要讓人知道了,外面還不知該傳什麼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