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竟是如此!
太后還想再說些什麼,楚凌昭猛地拍桌站起:“來人!看著太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與太后接觸!”
說著話,楚凌昭大步朝殿外走去,身後,太后氣得把殿裡的東西砸得粉碎。
御林軍統領緊張的跟在楚凌昭身後:“陛下,現在要如何……”
“立刻調二十精兵!”
“是!”統領連聲答應,復又迷惑:“陛下,調二十精兵去哪兒?”
“隨朕連夜出城!”
“是……啊?”
統領驚愕的瞪大眼睛,連夜出城?隨陛下一起?陛下在這種緊要關頭要出城?!
……
凌晨,潯州驛站,天還灰濛濛的,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一隊輕騎悄無聲息的入城,入城前馬蹄被布匹包裹住,大大降低了馬蹄的聲音。
一行人全都穿著黑色披風,與夜色完美融合,徑直朝城中驛站奔去。
及至驛站門外,一人下馬亮了腰牌,驛站的官差立刻恭恭敬敬的開啟大門將人迎了進去。
兩人護著其中一人進了驛站,其他人則將驛站嚴嚴實實的守著,不容任何人靠近。
在官差的指引下,三人來到二樓一個房間,其中一人拿了匕首正要撬開門栓,旁邊的房間門忽的開啟,來人動作極快的抓住拿匕首那人的手。
“什麼人……”
陸戟低喝,被護在中間的人抬起頭來,兩人視線交織,陸戟整個人僵住,楚凌昭順勢拉著陸戟,進了隔壁房間,兩個護衛如影隨形,進門後關上房門。
“陛下!”
陸戟壓低聲音喊著就要跪下,被楚凌昭攔住:“不必多禮。”
“陸戟怎會到此?”陸戟詫異的問,腦子被楚凌昭震得有些難以思考。
京都離潯城快馬加鞭也足有三日的路程,眼看使臣馬上就要進京,楚凌昭身為天子怎麼會貿然離京?
“有些事朕不敢假他人之手,需親自前來才能放心。”
楚凌昭一臉肅然,不必細說經過,陸戟也能猜出這背後的齟齬,就像當初他沒有經過重重上奏,直接擅離職守去西北取了趙飛揚的首級。
“陛下但說無妨!”陸戟拱手行了一禮,仍是君臣之禮,仍是臣服的姿態。
楚凌昭微微擰眉,卻沒有顧及那麼多,開門見山的解釋:“之前暗殺你們那八十暗衛是母后派的,朕一時不察,差點害了愛卿與謹之的性命,是朕之過,朕心中對你二人的確存了兩分疑慮,但從未想過要與你們刀戎相見!”
楚凌昭語速極快,卻又極坦誠。
作為一個帝王,今日他能來此,其膽識與坦蕩已遠遠超過先帝。
暗殺當夜,楚懷安有不忿、有怨氣,甚至開玩笑的說過想殺了忽韃挑起兩國戰事這樣的話。
陸戟沒有,他理智又剋制,心裡卻並非全然沒有觸動,今日楚凌昭此舉,卻將他心底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何其有幸,他效忠的是這樣明智又有膽識的君王,而不是被利慾薰心、是非不分的草包!
心頭微微發熱,陸戟一下子跪在地上:“臣與侯爺對陛下從未有過二心,請陛下明鑑!”
他說的話砸地有聲,讓楚凌昭懸了許久的心也稍微落地,不過心底還是有些疑慮:“愛卿與謹之既無二心,為何在此逗留數日?”
“回陛下,侯爺病了!”
“病了?什麼時候的事?此事為何無人上報?”
“入城後第二日便病了,潯州城中也有不少人出現類似病症,臣擔心是瘟疫,便主張暫不回京,以免將瘟疫傳入京中,此事臣早已寫了信命人送入皇城,陛下難道沒有收到?”
楚凌昭面沉如水,凝重的搖頭:“沒有收到,今日若不是朕冒險趕來,再過兩日恐怕就是潯州州府帶兵圍剿反臣了!”
在挽留肱骨之臣和剿殺反臣之間,他選擇了挽留。
這樣的魄力,非常人所有。
眼看天就要亮了,楚凌昭果斷開口:“朕不宜多待,天亮之後你與謹之先啟程帶使臣團入城,朕自會命御醫嚴陣以待,控制病情!”
“是!”
出了驛站翻身上馬,披風帽子被風颳掉,楚凌昭立刻戴上帽子,抬頭不經意看見二樓窗戶動了一下,像是剛剛一直有人看著樓下的動靜。
眼神微凝,楚凌昭看向一旁的官差:“那個房間住的何人?”
“回陛下,是胡人那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