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處處反其道而行才是。這樣皇上才能夠由失望進而失信,接著便知道用自己的想法去判斷。慢慢的,如同斷乳一樣,獨立思考、獨立決斷。”遏必隆臉上的神情是那樣平和,看上去無喜無悲,彷彿對於天下事都無爭無慾無怨尤。
“皇上能否知你我苦心?”鰲拜搖了搖頭,“外人皆以為我們弄權攬財,哪裡知道我們的難處和苦心。”
“信仰與情義,只留心中就好。”遏必隆看著鰲拜,“天色不早,你我直接上朝吧。”
“已經這個時辰了?那東珠……你又做何打算?”鰲拜提到東珠又憤怒了。
“你說這個時候慈寧宮希望我們怎麼做?”遏必隆問。
“當然是去求她!”鰲拜憤憤。
“所以,我們不去。”遏必隆走到衣架上撫了撫朝服上的細褶拿起來套在身上,他的動作極為細緻莊重。
鰲拜注視著他,心中十分感慨:“人人以為你我在一起,向來你都做我的應聲蟲,以我馬首是瞻,卻不知每遇大事,我都與你相商。我與你在一起,並不是你好說話,易受我驅使,而是因為我敬你。其實以你的出身、你的功勳,完全有可以驕傲、跋扈的資本,可是你偏偏隱忍剋制到骨子裡。你為人隨和卻又不是那種沒有心眼的隨波逐流,你會順應時勢更會因勢而為。”
遏必隆對望一笑,笑中盡是苦澀。
第八十三章 皇權在手明斷難
遏必隆府上房正院鍾美堂內,嫡福晉遏夫人正在用早膳。
按照遏府的規矩,遏必隆兩位庶妻和兒媳們都應一早前來請安,並在嫡福晉用早膳時站在一旁侍候,但是今天,卻偏少了舒舒覺羅氏和女兒納敏。
遏夫人因為東珠的事情心裡正是憂慮忡忡,所以對著滿桌精緻的食物半點興致也沒有,在庶福晉巴雅氏再三勸說下,才勉強喝了一小碗消火去暑的荷葉蓮子貢米綠豆粥。剛吩咐下人撤席的時候,只見二格格納敏急匆匆地進了來。
納敏對著嫡母遏夫人恭敬請安,併為今日來遲而告罪。遏夫人心中有事並未多問只是讓納敏坐下一同用膳,卻見納敏眼圈紅腫,想是為什麼事哭過了,不由對著站在一旁侍候的舒舒覺羅氏道:“這一大清早的,是什麼事情惹著咱們納敏了,怎麼連眼睛都哭腫了。”
舒舒覺羅往前傾了傾,回道:“回夫人的話,納敏貪睡起得遲了,奴才便斥責了幾句,她便覺得委屈了。”
納敏聽了似乎更加難過,小嘴一撇,眼淚又落了下來。
遏夫人看了便沉下了臉:“也不是我說你,這納敏雖是你生養的,可好歹是咱們府裡的二格格,是正經的主子,也不是你想訓就訓的。往日我也常聽人說,你總盯著納敏練琴習字跳舞。她才多大?知道你盼女成才心切,可是孩子並不是這樣教的。小小年紀弄得老氣橫秋,只知道用功守規矩,一點子生氣都沒有。你怎不想想當年咱們大格格在府裡的時候,我何曾盯著她用功、學這學那了?”
“納敏天姿愚鈍,哪裡敢同大格格相比。”舒舒覺羅氏聞言立即低頭以示恭敬。
“什麼比得比不得的,咱們滿人家裡,這未出閣的格格是何等的尊貴,性情天然才是最好,往後,你別再拘著她了。納敏雖小,可是還能留她幾年?左右也就再隔三年,總要入宮應選,一入了宮,咱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遏夫人說著眼圈也紅了,自是想起了東珠。
“額娘。”納敏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求額娘想法子救救長姐吧。”
“納敏!”舒舒覺羅面色大變,上前就把納敏的嘴給捂上了。
遏夫人吃了一驚,又看屋裡的眾人,表情大都不自在,自知府中有大事瞞著自己,不由又急又悲,指著舒舒覺羅斥道:“你快放開納敏。納敏,你知道些什麼快告訴額娘!”
此時舒舒覺羅也唯有鬆開手,納敏立時哭了起來:“聽說長姐在宮裡被人尋了錯處,又說是交由宮正司查辦,還說今早便要接受刑罰,這次怕是要丟了性命呢!”
“什麼?”遏夫人大驚失色,“何處聽來的?老爺可曾知道?”
“阿瑪知道,阿瑪昨夜書房的燈亮了一夜,想來也是為這件事犯愁,可是今早我攔了阿瑪身邊的人問了,他們說阿瑪一早直接上朝去了,並沒打算去替長姐求情。”納敏已然泣不成聲。
遏夫人只覺得天旋地轉,再看屋裡眾人自舒舒覺羅以下全都跪了下來,自知所言非虛。
慈寧宮中,皇后以下,仁妃、福貴人、賢貴人,甚至是已懷有身孕的榮常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