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5部分

,親王黨自恃新貴不肯讓權,皇上又正是一腔熱血乾坤獨斷,雙方已然勢同水火,誰也不讓誰。這新政啊,怕是難成。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理兒啊,皇上要是不明白,就等著跌跟頭吧。這次,哀家不管。”

蘇麻喇姑心事被揭,立時微怔,又細細琢磨著孝莊的話,便知如今這祖孫二人間隙已深,各人都被架到樑上,偏偏誰又不肯給誰遞梯子,就這麼兩下里僵著,自己一個奴才急得什麼似的,可兩位主子卻毫不在意,真真叫人頭疼,想來,便是一臉憂慮。再想到那冷宮裡的昭妃,蘇麻更是心悸,那樣一個玲瓏剔透的聰明人,如今卻又是這麼一個下場,可見在宮中,當主子有時候倒比奴才還要難。想到此,蘇麻喇姑便嚥下了原本想要說的許多話,靜靜地站在旁邊,不再出聲。

事情的發展正如孝莊所料一般無二,第二日康熙上朝,諸王老臣以“國庫告急,諸事怠廢”為由向康熙發難,聲稱六部無銀辦不了差。王熙等人便藉機提出了新政。

王熙秦稱國庫入不敷出,究其原因有二:一為滿洲親貴圈地卻不事耕種,導致大量良田荒蕪;二為人丁稅過高,導致百姓不敢生育,或攜家帶口流離失所,致使人力不足。今有二策,可對症下藥:一是攤丁入畝,二是改糧為瓷。

一些開明漢臣正饒有興致地聽著,康熙也正想適時力推,不料顯親王、康親王、平郡王、承郡王等守舊派卻惱了,先是粗暴打斷王熙的奏報,又以漢人賊黨欲以奸策動搖大清國本之名與眾漢臣開戰,朝堂兩派相爭,硝煙迷漫,亂了體統,更讓康熙苦心籌劃多時的新政成為炮灰。

退朝之後。

帶著滿心挫敗感的康熙獨自一人居於龍座,看著空蕩蕩的大殿,昔日與鰲拜對決時自己所說那番慷慨的施政抱負言猶在耳,這麼久過去了,卻無沒半分進展。

當年反對自己的,明裡暗裡,只一個鰲拜,而如今,彷彿整個朝堂都在反對。

為什麼會這樣?滿臣、漢臣、貴戚,哪一個不是食君祿、受國恩、為民養的重臣,哪一個不是口口聲聲稱為了大清,為了皇上,可實際上,各個都是嘴上說著社稷,心裡想著自己,但凡有半分對自己私利有礙的想法,不管是對朝廷和百姓有多好,也都會拼了命地反對。

原本以為,只要除了鰲拜與遏必隆,扳倒輔臣奪回皇權,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思獨斷乾坤匡正帝業,但很快便發現,自己把朝堂上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鰲拜雖死,但其勢力盤根錯節,朝堂上更是積弊深重,自己的主張難以推行。

看似一團和氣的蒙古,旗屬之間也存在著由來已久的矛盾,因分賞一事吵鬧不休,北邊局勢一觸即發。

一切,就像一個被抽動的陀螺,一鞭子抽下去,他已經開始了轉動,後面的事便有些身不由己。

就在少年天子愁眉難解之時,晚間在寢宮,看到了寧香學的字。

那是兩個規規矩矩的楷書恕和導。

“‘皇上’不是一種稱謂,它是天下蒼生福祉所倚。大清朝廷,不是滿族的部族政權,皇上也不是滿洲一隅的酋長。大清要強盛、要做到滿漢一體,萬民同心。要萬民同心,就必須要先去人心中的怨氣,要化解怨氣,便要懂得一個恕字……而後便是一個導字。”

那番話,只聽了一遍,便牢牢記在心裡,那兩個字,康熙也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

是的,正是一個“恕”字與一個“導”字,解開了他心中盤踞多日的難題。

見康熙一直不語,只靜靜地撫著紙上那兩個字,寧香想了想,憶起東珠的話,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皇上不要想著他們如何不好,而是想辦法讓他們好起來。世人都愛把外面的往家裡拿,都不願把家裡的外往掏。所以,在皇上讓他們讓出土地、權力之前,先想想能給他們什麼?”寧香一臉明媚。

康熙眉頭微擰:“能給他們什麼?”

這話聽來那般耳熟。

“原本那些旗主王爺就不善耕種,地荒著也是荒著,皇上將他們的荒地收回改建窯廠等各種買賣,自此免了他們的田賦,也不必攤人頭稅,燒的瓷器、做的物件還可透過內務府專權賣給皇家,如此一舉兩得,豈不比他們以前收租賺得多?這內務府和皇家買賣的專辦權,就是皇上能給他們的。”

寧香說得興高采烈,滔滔不絕:“再者,這些家裡的事,那些王爺們根本不管,所以皇上原本也不必同他們商量,只請皇后出面給他們的福晉們放放風,就說這穩賺不賠的好事是狼多肉少,誰先去內務府簽了文書便可先得,晚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