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名正要跑開的小太監:“皇上在哪裡?”
小太監看著如狼似虎的衛隊,哆嗦著指向一邊的大殿。鰲拜丟開小太監,朝大殿走去。
乾清宮內,康熙目光如炬,緊盯著殿門。突然間,殿門被推開,鰲拜高大魁梧的身影揹著光走了進來,剛進入大殿,身後的殿門便關上了,整個大殿又重新陷入昏暗之中。
康熙面色一沉,定定地看向來人:“鰲拜,你終於還是來了。”
鰲拜右手按著胯下的寶刀,輕蔑地看著康熙,邊說邊走:“明人不說暗話,老夫今日前來,是要請皇上退位。”
康熙淡淡一笑:“普天之下,能把逼宮謀反說得如此輕巧,鰲公也算亙古第一人了!只是可惜,這天下的事並非鰲公一人獨斷。”
鰲拜突然站住,嚯的一下將寶刀拔出寸許。
鰲拜:“逼宮?到底是誰在逼誰?若非皇上先以莫須有的罪名囚禁了昭妃,又派人在老夫和遏必隆府外佈防,老夫何以行此下策?皇上幼年即位,不尊老臣,不守祖制,不思進取,於國無半分之功,於族無毫釐之益,於民更沒有點滴恩惠,如今更是忠奸不分,為後宮婦人左右,如此種種,實非明君所為。鰲拜身為先帝託孤之輔政大臣,今日,受百官所託,萬民所倚,便廢了你這個昏君。”
鰲拜一口氣說完這長長的說辭,之後長出了口氣,便高傲地看著康熙。
不料,康熙面色清冷:“不要提昭妃,更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兒沒有百官,沒有天下人,只有你和朕兩個人,說點人話。從前朕如何待你,是順從、恩寵還是提防、限制,都只能影響你謀反的時間早晚,卻改變不了你想要奪位的狼子野心。鰲拜,是男人,就不要拉女人來擋箭,什麼昭妃,甚至是你的女兒、女婿,統統都不作數,其實,你想要的,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己心裡那個永遠也填不滿的巨窟!!”
鰲拜面色變了又變,有些被人揭穿得惱羞成怒,將寶刀騰的一下抽出:“廢話少說,我勸你還是乖乖退位,省得自己沒臉。”
康熙站起身,一臉沉靜:“鰲公不必擔心朕的顏面,還是顧著自己吧。”
談話間,康熙瀟灑地拿起龍案上的槍銃對準鰲拜:“這就是鰲公眼中的奇淫技巧,鰲公猜猜,是你的刀快,還是它快?”
鰲拜輕蔑地看看康熙手上的槍銃,將寶刀舉起,大步向前走去,康熙看著鰲拜微微一笑,笑中有欣賞意味,突然一擰眉,扣動扳機,子彈從槍銃裡高速飛出,滑出一道筆直漂亮的痕跡,直接打中鰲拜面前的地上,幾乎擊中鰲拜的靴子。
鰲拜嚇得一跳腳,隨即又怒又憤地看向康熙:“行啊,你跟老子玩這個?沒錯,這玩意兒是厲害,可老子當年跟著太祖太宗征戰沙場為大清開疆擴土,靠的是橫刀立馬,浴血殺敵,那時候這玩意兒在哪兒?它怎麼沒派上用場?哼,老子當年幫你的祖宗打江山,現在你倒用這個破玩意兒來打老子,有本事你再打啊!”
康熙將槍銃放下,靜靜地注視著鰲拜:“你若行規蹈矩,這槍再快,再厲害,也傷不了你分毫。可若你自己糊塗,一再找死,朕豈能容你?”
鰲拜怒目圓睜凝視著康熙,康熙神色從容淡定,一雙星眸回視著鰲拜,眼中似有刀光劍影,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也對峙著,整個乾清宮大殿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鰲拜突然冷冷地笑了,笑過之後直視康熙:“皇上真是小孩子心性,太過天真,你以為殺了老夫,就能穩坐金鑾殿嗎?”
康熙盯著鰲拜眉頭收緊。
鰲拜:“老夫並非亂臣賊子,也絕無改朝換代為自家謀私之心。相反,正是因為老夫對大清忠心耿耿,才要替大清換上一位明君。”
康熙一雙鷹目中閃著攝人的光,死死盯著鰲拜:“人人都說,四輔臣中,索尼忠、蘇克薩哈奸,遏必隆滑,鰲拜直,今日朕才看清,最奸猾之人,其實是你。你如今兵圍禁宮,逼朕退位,還能說成是一片忠心,當真是人才啊。”
鰲拜威脅中帶著輕蔑:“皇上不必多說,老夫也沒心情跟皇上鬥嘴。皇上,老夫本可以不來這趟,只待一聲令下,三千甲士入宮,你不用說一個字,便已是階下之囚了。那時,我照樣可以拿到你的退位詔書,或者,也可以讓你暴斃。但是,老夫明人不做暗事,終究要來親自送一送你,畢竟,你是主子。”鰲拜特意將主子兩個字咬得極重。
康熙聽了覺得十分刺耳,眉頭皺了又皺,突然不屑一顧地笑了:“既然鰲公準備得如此妥當,那朕也將朕準備好的東西給鰲公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