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問倒是真的,只是從來說話都是雲裡霧裡的,沒個實底,這樣的人不可靠也不可交。
“皇上成了婚就是大人了。這秋圍便是示威,示的是天子的龍威。明白了嗎?”蘇克薩哈朝著龍帳眨了眨眼睛,“沒瞧見嗎?索尼今兒都沒來,這老小子活得最明白了。皇上示龍威,他便稱病配合。後面的戲怎麼唱,倒難為咱們哥兒仨了。”
鰲拜把眼一瞪,剛要理論,只見遏必隆衝他使了個眼色。原來,金盔金甲在身的皇上走出龍帳,身後還跟著皇后與昭仁二妃。
君臣見禮之後,遏必隆的眼睛始終盯在東珠身上,東珠笑嘻嘻地衝他招了招手,倒讓鰲拜看見,不由笑道:“好個東珠丫頭,當上皇妃,越發出挑了,明晃晃地照得人眼睛疼!”
皇上跟前,東珠不敢造次,只是衝著鰲拜用手在自己的下巴處比畫了兩下,旁人不解,鰲拜卻面色通紅眼睛圓睜起了怒氣,衝著東珠揮了揮拳頭。
康熙看到不免問道:“鰲卿家這是何意?”
鰲拜瞪著東珠說道:“這丫頭是在羞辱老臣,去年我帶她在西山跑馬圍獵,不小心小輸了一局,便讓她揪去一把鬍子,剛才她就是比畫著還要揪老臣的鬍子!”
康熙聽了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飛快地掃了一眼東珠,東珠則側首避開。
皇后赫舍裡淡淡一笑:“鰲大人口中的丫頭如今可是皇上的昭妃,鰲大人還請慎言。”
“是,皇后娘娘說得是,老臣一時口誤。”鰲拜立即稱是,面上卻仍有憤憤之意。
康熙略一思忖,便對著群臣朗聲說道:“今兒在校場,不論身份官職老幼之別,皆以馬上功夫騎射本事競技,大家放手相搏,不必考慮其他。只期能切磋技藝,體察祖宗馬上得天下的辛苦,秋圍才不虛此行。”
“是。”眾人皆附和。
曹寅牽來黑龍騎,康熙率先飛身上馬,鰲拜等人也紛紛上馬。
“先獵到獵物者為勝,賜黃馬褂!”康熙高舉金弓振臂一揮。
“萬歲、萬歲、萬歲!”八旗子弟山呼萬歲,策馬躍出。
“皇上說的話可當真。”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夾雜在馬鳴鼓樂聲中是那樣的嬌柔,但卻因為突兀而分外引人關注。
康熙勒緊韁繩,回眸而望,竟然是她。
“你也要比?”彷彿有些難以置信。
“是,只是若臣妾取勝,不要黃馬褂,只想討皇上一個承諾。”東珠玉顏如珠,瑩光潤澤,更顯出與旁日不同的紅潤,俏生生立於馬前,讓人有些炫目。
“昭妃,不得越禮。”赫舍裡立即上前阻止,仁妃也從旁攬過東珠的肩頭:“妹妹別逞能,這跟咱們自家圍獵不同,那麼多人,箭弩無眼,萬一傷著妹妹……”
東珠倔強地揚著小臉,直勾勾地盯著康熙,眼中盡是期待。
“皇上放心,東珠……昭妃功夫不弱,讓她來吧。”鰲拜話剛說完,只見遏必隆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你自己小心。”丟下這句話,康熙打馬前行飛馳而去。
千騎齊躍,煙塵四起,一時間讓人實在看不真切校場內的人和物。
南苑亦名南海子,在京城永定門外二十里,方圓一百六十里。有湖泊數處,草地隨湖岸蜿蜒,周圍繞以短垣,將麋鹿雉兔狍子蕃息其中,以供圍獵騎射。苑內設立二十四園,養育禽獸,種植果蔬,有專門的海戶負責打理。
此時場內鼓聲震天,龍旗飄揚,飛騎踐起的煙霧很快消散,馬騎以及它們的主人分散在各處尋找獵物。
東珠騎著一騎棗紅馬,披著銀白色的兔毛披風,她並不急於飛馳,只守在一處無人的溼地旁,這裡非常安靜,遠處的殺戮聲嘶鳴聲一點兒都聽不到,只有颯颯的風聲。
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裡抓了一把粉末狀的東西撒在一處乾爽的地面上,隨即便悄悄將身體隱藏在樹後,過了一會兒,果然有兩隻斑鳩飛過來,它們搶食著那些粉末狀的食物,接著便很快倒在了地上。
東珠露出孩童般的笑顏,跑過去將兩隻斑鳩拾起來抱在懷裡,輕撫著它們的羽毛說道:“對不住了,先委屈一下你們,要聽話,乖乖地不要動,這樣就死不了。”
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眼已至跟前,馬上一身銀白色戎裝的他,是那樣的英武俊秀。
“你就準備這樣去拿黃馬褂?”他問。
她笑而不語,微現的梨窩讓她原本就秀美絕倫的容顏更添仙姿。
“你胡鬧!”他白皙的容顏微微變色,額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