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開說道,“下官聽見了。”
明月也立刻接話道,“我也聽見了,侯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虞奉臨笑道,“自然。”
“如此便好。”蘇雲開說道,“我突然想起來,好像手上的確是有證據,剛才太過緊張,忘記了。”
沈衛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蘇雲開笑意深冷,“你們殘殺蘇秀姑娘後,便拋屍院中魚塘。你以為幾經轉手變賣宅子,就可以掩人耳目,將真相埋葬在十二年前?”
短短几句話,聽得沈衛心驚,宅子的事他也知道?他當初為了玩樂,便沒有用真姓名來買宅子,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你為了編織名目送蘇家兄弟入獄,於是說蘇秀偷了你家祖傳的玉扳指逃走了,你的父母才沒有追究扳指的下落。可是你應該沒有想到,蘇秀死時,拽下了你的扳指,握在手中,扳指的確是在蘇秀手裡。我若將你關押在山莊,拿扳指給你父母確認,那他們就是指證你是兇手的人。”
沈衛愣神,“你……你到底是誰?你是蘇秀的哥哥?”
虞奉臨見他這麼發問,就知道事情不假,神色急變。那蘇雲開給自己下套,他大意了,一腳踩進裡頭,如今才反應過來他早就有了證據,只是意識到自己和沈衛有見不得人的交易,所以在一瞬間改了思路,反拿自己做證人。
這蘇雲開,著實可恨,也著實不能小瞧。
沈衛見他不幫腔,幾番示意,都不見他開口,情急之下怒道,“平西侯!”
虞奉臨冷聲,“原來你真的殺了人。”
沈衛詫異,“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收了我的錢的。”
虞奉臨呵斥道,“本侯什麼時候收了你的錢?我身上可有你給的銀票?可有你給的字據?你殺了人,還想拉本侯下水。汙衊侯爺,罪加一等!”
沈衛忽然意識到他要拋棄他這顆棋子了,這就意味著,他的救命稻草沒有了,蘇雲開如果跟自己較真,他必死無疑。他搖頭,“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蘇雲開看著他,說道,“你說你沒有殺人,可是你知不知道,蘇家兄弟在他們的妹妹過世後,已經收集了你和金富貴梁房棟三人的罪證,只是在你的諸多阻擾下,不但證據被官府收去,連人也被髮配邊疆?雖然證據在當年就被銷燬了,但那過目的官員,卻還活在世上,只要我找到他們,我一定能撬開他們的嘴,讓他們指證你。沈衛,你害了一條人命,休想逍遙法外!”
沈衛登時癱坐在地上,他盯著蘇雲開,又可惡又可怕,像極了地獄來的判官,什麼都知道,可為什麼他會什麼都知道……
“我沒有殺人,你汙衊我……”他喃喃自語掙扎著,說著說著兩眼突然有了求生的渴望,癱軟的兩腿拔地而起,猛地往外衝去。
他開啟木門往外衝,可還沒跨出一步,就被人一掌拍了回來。
白水目光極冷,緊盯著他,盯得沈衛痛哭,“大人饒命,我不想死,我當時是一念之差,是金富貴他們的主意,我真的動手。”
蘇雲開默然片刻,才道,“你殺蘇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害怕?她才十六歲,十六歲,正是一個姑娘大好的年華,可是你們為了一己私慾,將她折磨致死。她哭求你們放過她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放了她?沒有,你們滿足了自己的□□,還剝奪了她的性命。她才活了十六年,她的兄長也痛苦了十六年……”
他不知道蘇家兄弟是怎麼從流放地回來的,可是十六年都不忘那痛苦,還要回京報仇,那種恨意,哪怕是過了六十年,也無法放下。
沈衛越是哭求,他就越是覺得噁心。他經手過那麼多案子,這樁案子最是讓人沉重,只因蘇家兄弟的目的,太過讓人悲憫。
虞奉臨生怕他再牽連自己,趁著沈衛叩頭求饒,一個閃身,從門前離開。白水避之不及,側身閃時被他撞了胳膊,臉色瞬間慘白,眉頭緊擰。虞奉臨稍稍停步,看了他一眼,那俏臉蒼白,神情如故,似乎剛才的疼痛只是個錯覺。他低眉微想,那沈衛的聲音緊跟在後,沒有多想就急忙離去了。
站在白水身後的秦放也在方才一驚,立即上前用繩子捆住沈衛,只待橋樑修好,押送府衙,“我會喊幾個人一起看住他的,姐夫你們去休息吧。”
蘇雲開點頭,想著明月的藥也要重新換了,就帶著明月去找藥。
兩人離開房間,穿過院子,因快近黃昏,山頂氣溫下降得很快,傍晚微風輕拂,兩人都覺得微冷。其實從知道這個案子以來,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