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鋪子前,沒有張望,只是偶爾抬頭往街道看去。那人無論是穿著還是樣貌都太平平無奇了,明月心有好奇,“是那個人?”
蘇雲開輕輕抿了一口茶,若無其事應聲,“嗯。”
“可是不像呀。”
蘇雲開笑問,“那你覺得他像是什麼人?”
明月努力用餘光再瞧了半會,說道,“像是個出身寒門的書生。”
“為什麼這麼判定?”
“他的衣服很破舊,如果是他來接鏢,那肯定會惹人懷疑吧。”
“可是他接的是什麼鏢?”
“黃金……不對。”明月眨眼,“在鏢師眼裡,他接的只是五個花瓶。”
“對。”蘇雲開點頭,“如果穿得太光鮮地接鏢,這反而會讓人奇怪。不過想必出了這計策的人也是個草包,既然想把戲做到底,一開始就不該找十個人運鏢。”
“到底是二百兩黃金,丟了該多心疼呀……”
“所以膽子不夠肥,就不要學別人做貪官。”
“是啊。”明月回過神來,“你怎麼知道這是貪官的銀子?”
蘇雲開說道,“這些東西半個月前就被人打劫走了,如果是普通商人,丟失了錢財肯定會慌張報案,可並沒有。這些黃金已經可以定義為贓銀,而來的途徑,必然見不得光。既非商人,那能吞得下這筆錢,還能掩人耳目的,唯有朝廷中人。”
“二百兩黃金……虧他吞得下。”明月又道,“可是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他就是收鏢車的人?”
“怪異。”蘇雲開輕輕用下巴一指,“他的衣服非常不合身,袖子也短了半個巴掌,可見是跟人借來的,平時他並不是那樣穿。”
“可是寒門子弟穿別人的舊衣服並不奇怪。”
“那你見過衣服穿得寒酸,但卻頭戴玉冠的窮書生麼?”
明月一愣,這才再次仔細瞧,那書生非但是頭戴玉冠,頭髮還梳理得十分齊整。
“他應該是在出門前才穿上這身衣裳,而在此之前,他還是個衣著光鮮的人。或許是那貪官的心腹,或許是為貪官辦事的人二次差遣過來接鏢車的。總之不是個窮書生。”蘇雲開見明月欲言又止,笑問,“怎麼,還有疑問?”
明月弱聲,“有呀……可是我怕問多了,你說我笨。”
“我不說你笨,說吧。”
“好吧……我想問,萬一那是人家的傳家寶呢?我爹就給我留了一塊材質很好的玉佩,那開當鋪的鄰居都說價值不菲。現在我還帶在身上,它價值連城,但我是個窮姑娘。”
蘇雲開驀地笑了,“那我問你,你要是在首飾鋪子外面看見有人掉了件值錢的首飾,你會怎麼做?”
“撿起來還給她。”
“那會不會藏起來?”
“我想只有壞人才會這麼做。”
“那你會不會不撿起來又不藏起來?”
明月皺眉,“不會吧……”
“可是那個書生卻這麼做了,方才有個姑娘進去,掉了個珠釵,雖然離得遠看不清,可那姑娘穿著富貴,珠釵應該也很值錢。但書生只看了一眼,沒撿,沒喊,十分淡漠。”
明月點點頭,好像的確是挺有道理的。不過到底是不是,等會鏢局的人來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多久,白水和鏢局的九個人總算是來了。槐樹正在街道入口處,剛進莊家口便是大街,片刻就到了那樹底下。
他們站在那解了水囊喝水解渴,像平日那樣等接鏢的人出現。
明月更是多加註意那書生的動向,動作雖輕,卻還是落入了那書生敏銳雙眼中。他先是看了明月一眼,再看坐在他前面的人,蘇雲開與他的眼神正好對上。書生微微一驚,轉身便走。
他走得很快,似乎有些驚慌。蘇雲開心中疑惑,按理說剛才明月動作不大,自己也沒有露出破綻,為什麼那人只看了他們一眼就急匆匆走了?
白水那邊等了半天都不見人來,她瞧見了蘇雲開和明月,再一看,秦放卻不在那。視線不由多找,可仍不見他。
那傢伙跑哪裡去了,難道還沒有改掉去了一個新地方就到處跑的習慣麼。手無一分勁,身無二兩肉,他也敢在陌生地方跑來跑去。
白水心中半是嫌棄半是憂慮,直到一個黃口小兒跑過來,她才回神。本以為孩子是路過,可那孩子到了一旁卻道,“那喝茶的哥哥讓我告訴你,黃昏後自尋住處,再議。”
她心覺奇怪,他就篤定收貨的人不出現了?那他們不是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