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看到丈夫的目光停在一個年輕將軍身上,也不由看了下去,不過她並不認識郭孝恪,只是覺得這個年輕將軍倒是比楊廣身邊隨侍的那個吳興沈光還要英俊三分。
“汪藻,去問問郭將軍,為何不看歌舞,難道這些美人不美嗎?”楊廣喚過了汪公公,朝他吩咐道。
只是片刻,汪公公便回來了,而這時郭孝恪也放下了手中的筷箸,目光看向了正在起舞的樂伎舞娘;
“回稟皇上,郭將軍說他出身不好,卻是看不懂那些美人在跳些什麼。”汪公公忍著笑答道,剛才他過去時,郭孝恪聽到他代皇上問的問題,那臉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極了。
“這個郭去病。”楊廣也不由笑了起來,然後看著下面卻是不再吃東西,而是和其他人一樣看那些跳舞的美人的郭孝恪,朝汪公公道,“那他現在怎麼又看了?”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汪公公回答道,不過楊廣也不以為意,反倒是蕭皇后在一邊道,“這位郭將軍倒是個實在人。”這幾年丈夫也拔擢過幾位寒門出身的官員,卻沒一人如此。
“實在,的確夠實在的,朕給他的黃金,他倒好,大半拿去買酒肉給部下吃喝了。”楊廣不由道,大隋軍中,那些將領不去剋扣貪汙軍餉便算好的了,像郭孝恪這樣的,也就麥鐵杖,辛世雄幾個人做得到。
“那妾要恭喜皇上得一良將了。”見楊廣臉上甚有喜色,蕭皇后在一旁道,楊廣雖然將她帶在身邊,可是夫妻兩人的感情已是淡薄,她終是個女人,丈夫有三宮六院,可她卻只能獨守空閨。
“我看也就是一裝模作樣的鄉巴佬而已。”宇文化及看著坐在左首靠上的郭孝恪,卻是朝身邊的二弟宇文智及說道,“父親老了,這樣的人結實了又有何用?”
“兄長說得甚是。”宇文智及性情狂悖,哪會把一個區區平民出身的將領放在眼中,自是附和著宇文化及的話,和周圍的一群朝官子弟喝酒說笑。
滿座的宴席中,只有李淵一直關注著郭孝恪,對於始終目不斜視的郭孝恪,心裡更加滿意,出身不好又怎麼樣,他李家雖是關隴世族,可是在那些山東高門眼中,還不是漢胡雜種。
“父親,我看那位郭將軍似乎並不喜這些美人。”李淵身旁,長子李建成忽然說道,他今日隨父親一起過來,也是為了結識郭孝恪,而且幾個弟妹中間,他最喜李鳳陽,也知道這個三妹眼光很高,沒想到三妹卻是喜歡上了這個打虎的郭將軍。
“不近女色,有名將遺風,好。”李淵此時越看郭孝恪越滿意,對於長子的話,只是撫須笑道。
郭孝恪看著那些穿著輕紗的樂伎舞娘,心中卻是百無聊賴,今日他被楊廣安排坐在左首上方,邊上都是地位遠高過他的軍中大將,他認識的幾位老將如衛玄等人卻是坐在遠處,身旁的樊子蓋一向以性格嚴厲著稱,而他也不想和這些軍中大將關係過密,免得惹起楊廣的猜疑。
酒過三巡,宴會的氣氛也越趨濃烈,這時那些樂伎舞娘都是退了下去,這時喝了不少酒的吐谷渾王太子伏順再也忍不住,從席間站起,走到了大帳中間,朝楊廣道,“皇上,外臣聽聞大帳門口的白虎祥瑞乃是一位郭將軍空手所搏,外臣好武,雖然不才,但也想向這位郭將軍討教一二。”當年吐谷渾戰敗,成了大隋的屬國,身為王太子的伏順心中始終不服,如今卻是藉故想要挽回些面子。
看著站出來的吐谷渾王太子,楊廣看向了各屬國的國主和使節,他今日設宴,為的便是立威,被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國主和使節都是不自在起來,如今他們可是在大隋軍中,只消這位大隋天子一句話,他們就會立刻被帳外的那些大隋士兵砍成肉醬。
“郭將軍,你意下如何?”楊廣見一個個國主和使節都是戰戰兢兢起來,嘴角不由浮起了一抹笑意,目光轉向郭孝恪道。
“王子有請,末將自當奉陪。”郭孝恪長身而起,這次赴宴,他本就是做好來比武的準備,剛才那些歌舞實在是看得他昏昏欲睡,此時正戲終於上場,他自然不會示弱。
“好,既然是比武,總得有些彩頭。”看著起身應戰的郭孝恪,楊廣開口道,讓一旁的汪公公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領鎧甲。
兩名宦官抬著紅漆錦盒魚貫而出,到了楊廣面前,親自掀去那蓋著的紅綢錦緞,楊廣方才讓兩名宦官將那領青黑中泛著銀光的鎧甲抬到了下方擺放下來。
“竟然是唐猊鎧。”宴席中,不斷響起了竊竊私語聲,那些軍中大將個個都是目露貪婪之色,為將者,最好兵器鎧甲,如今他們眼前這領唐猊鎧,其實乃是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