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那小子每回都是跟我空手打,絕不肯用兵刃,他那拳腳功夫再厲害有個屁用,老子要是穿戴披掛齊整,站著給他打,只怕打折了手,踢斷了腿,都打不動老子半分。”見麥鐵杖笑話,孟金叉臉一紅,大聲說道,開口老子,閉口老子,渾然忘了麥鐵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你怎麼知道那小子不會用兵刃,說不定人家是怕你輸不起,才不肯用兵刃跟你打。”對於孟金叉的粗言鄙語,麥鐵杖毫不在意,現在帥營裡都是他的老部下,又沒有其他將官在,孟金叉便是罵娘也不打緊。
“放屁,老子會輸不起,老子現在就去找那小子。”見麥鐵杖說自己輸不起,孟金叉眼紅脖子粗的跳了起來,一陣風一樣地出了帥營。
“這個夜叉將,還是急脾氣。”看到突然間衝出帥營的孟金叉,麥鐵杖不由啞然失笑,接著也站了起來,批起了黑色大氅,朝左右道,“走,咱們去瞧瞧那個郭二郎。”說完,大步出帳而去,幾個老親兵連忙跟上。
孟金叉回帳取了自己的馬槊和大刀,便怒氣衝衝地朝著前軍營去了,他現在只想打贏郭孝恪那個可惡的小子,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不過片刻後,孟金叉便進了前軍營,郭孝恪所在的營盤,一路上的守夜士兵見了都是沒人敢上前問他要令牌,雖然營裡的老兵油子都說,‘寧碰夜叉將,莫惹錢判官。’可這夜叉真發起火來,營裡除了麥大帥,沒人鎮得住,他們可不想給看上去好像正在氣頭上的孟金叉揍上一頓。
“郭孝恪,你小子給我出來。”到了老驢頭他們那個火的營帳前,孟金叉把左手的大刀往雪地裡一插,右手執著馬槊,大聲喊道,卻是把附近整隊人都給驚醒了。
這個時候,軍營裡早就熄火,孟金叉這一喊,差點讓整個前軍營都鬧起來,好在麥鐵杖來的及時,讓左右前往軍營各處,把這亂子給壓了下去。
“大帥,您太慣著孟金叉了。”錢士雄也急衝衝地趕來了,在知道事情原委後,不由朝麥鐵杖埋怨道,左翼第一軍雖然老兵多,可也補了近萬的新兵,雖說都是些青壯健銳,但新兵終究是新兵,沒經過什麼陣仗,這夜裡要是炸營的話,放在遼東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一萬新兵能活下來一半就不錯了。
“沒那麼嚴重,不過這個孟金叉這回的確是莽撞了些,回頭打他二十軍棍。”麥鐵杖看著一臉怒氣的錢士雄,笑呵呵地說道,他知道錢士雄的為人,對事不對人,他執掌軍法,不嚴厲不行。
“二十軍棍便宜他了。”見麥鐵杖開了口,錢士雄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恨恨地自語道,然後跟著麥鐵杖一起去了老驢頭那個隊所在的營盤,現在他也想見識一下那個能打敗孟金叉的少年郎。
營帳口,郭孝恪看著執著馬槊的孟金叉,不由頭大了起來,軍中禁止私鬥,前幾回還能說是孟金叉這個將軍找他切磋武藝,可這次孟金叉半夜找上門來,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他終歸是脫不了干係,看著遠處營房亮起的火光和噪雜的人馬聲,郭孝恪心裡發苦。
“郭孝恪,老子今天非跟你好好打一回不可,別拿你那拳腳功夫來糊弄老子。”孟金叉是個武夫,見事情被自己搞大了,索性心一橫,這一回說什麼也要跟郭孝恪分個高下,到時候就算去錢士雄那裡吃軍棍也算值了。
看到孟金叉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郭孝恪卻是不想和孟金叉動手,這軍中禁止私鬥的規矩不是假的,但孟金叉是虎賁郎將,他只是一個小兵,這事情要是鬧到掌管軍法的錢士雄那裡,倒黴的還是他。
“郭孝恪,你小子不動手是吧,老子不信你不怕死。”見郭孝恪站著不動,絲毫沒有回營去取兵器的意思,孟金叉臉色一冷,猛地從雪地上跨步而出,手裡的馬槊刺了出去,一股極烈的嘯聲刺破了大風,捲起一陣寒氣朝郭孝恪身上撲去。
這是真正的馬槊,郭孝恪心中一沉,這種威力巨大的長兵制作工藝複雜:尤其是槍桿,需要選取上好韌木,裁製成細蔑,再把細蔑用油反覆浸泡。泡得不再變形了,不再開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這個浸泡過程歷時一年,一年之後再將細蔑取出,蔭涼處風乾數月,然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把粗,丈八長,外層再纏繞麻繩;待麻繩乾透,塗以生漆,裹以葛布,幹一層裹一層,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發出金屬之聲,卻不斷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這樣造出來的馬槊,輕、韌、結實,騎戰可直握借馬匹之力衝鋒,下馬也可揮舞起來近戰格鬥,一杆真正的馬槊,最少也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造出來,一直以來只有武將和世家大族的子弟才用得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