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面聖。
卻見那窗明几淨的暖閣之中兩個鎏金宣德爐裡,燃燒著的檀香正發出渺渺的異香充滿了居室。周圍擺放著別具匠心的彩織屏風,腳下鋪的是磨磚對縫、絲絲扣扣的秘製“金磚”。卻見那沈猶龍與湯來賀兩人三步並做兩步地雙雙跪地齊聲叩首道:“臣沈猶龍、臣湯來賀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卿家平身吧。不知今日見朕所為何事?”端坐在正前方龍椅上的弘武女皇揚起頭神色平靜的問道。
“回稟陛下,有關劉富春一案的來龍去脈,督察司已經在警務部的協同下調查清楚了。這是相關調查卷宗,還請陛下過目。”沈猶龍說著便將卷宗遞給了女官上呈女皇御覽。
“恩,這麼說來司法院對此案已經成竹在胸了咯?”孫露看了一眼卷宗隨口問道。
“回陛下,臣等對此案尚未理出頭緒。”湯來賀硬著頭皮回答道。
“沒有理出頭緒。這麼說來兩位卿家急匆匆地入宮見朕,難道只是為了向朕遞交這份卷宗的嗎?”孫露立刻合上了尚未閱覽的卷宗不滿的說道。
“回陛下正是。”沈、湯二人緊低著頭回應道。
“那你們即刻就給朕把這卷宗拿回去。查案斷案是司法院的職責。等你們審完了這案子再來向朕報告結果吧。”說罷孫露便將卷宗丟在了案牘之上。在她看來劉富春一案的案情並不複雜,更本不需要自己這個皇帝親自過問。沈、湯二人之所以會如此興師動眾對待此案完全只是因為自己曾過問過這樁案子。可孫露卻並不想就此介入打擾正常的司法程式,更不想開啟這樣一個先例。
眼見女皇嚴詞退回了卷宗,沈猶龍趕忙伸起脖子解釋道:“陛下請息怒。此案其實並不簡單,督察司與警務部查得的情況與苦主劉富春的敘述也有多處出入。臣等正是見此情形,覺得事情蹊蹺,才會急忙入宮將此卷宗面呈聖上的。還請陛下先看完卷宗再做定奪吶。”
“哦?有這事?”給沈猶龍這麼一喊,孫露不由狐疑著收回了卷宗翻閱起來。與之前沈、湯二人看到卷宗時一樣,隨著紙張一頁頁地被翻過,孫露的表情也由先前的疑惑漸漸地變成了驚訝,之後那驚訝又很快化做了凝重。當她看完最後一頁卷宗之後,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沉聲詢問道:“這都是真的嗎?!”
“回陛下,臣等已派人核對過了。卷宗上所錄內容確屬實情。正如陛下所閱,劉富春一案並不像苦主劉富春所言那樣,僅是簡單的官商勾結變賣公社地產、驅逐公社農戶。依照督察司與警務部調查來看,將公社地產抵押給周仁貴的並不是杞縣衙門,而是該公社的農戶錢二牛。據悉那錢二牛在前年就一次性收購了自己所在公社的所有土地。並在半年之後因賭博原因將這些地產悉數抵押給了杞縣議員周仁貴。後因無法如期償還所欠賭資,故而才有周仁貴帶人收地一事。”沈猶龍點頭附和道。
“沈大人不覺得奇怪嗎?偌大個村子在一夜之間被人收購,又在一夜之間被人抵押。中間相隔半年有餘,村民竟然無一知曉此事。就連公社的村長亦被矇在鼓裡。那錢二牛是什麼人?他的賣地的錢又是從何得來?這些不都是破綻嗎?”孫露緊鎖著眉頭反問道。
“正如陛下所分析的那樣,此事從情理上分析確實有不少破綻。但從在法律上的手續來說卻並無破綻。”湯來賀緊跟著介面道。
“哦,湯大人何出此言?既然從情理上分析有破綻,又何來法律手續上無破綻呢?”孫露更為疑惑的反問道。
“回陛下,法由人定,因此百密總有一疏。合情與合法之間有時是有差距的。正如臣等現在調查下來的結果,那錢二牛本是一個好賭的潑皮無賴。據悉他買地的錢就是從賭桌上贏得的。您大可以懷疑他的運氣,懷疑是否有人故意輸錢給他。但您不能否認從賭桌上贏得的錢財的合法性。畢竟他是從擁有執照的賭莊中進行賭博的。而他之後購地、抵押等等一系列舉動也完全有章可循,並未超出法定的範圍。況且陛下您又一直強調司法院斷案需罪刑法定不得有罪類推。老實說,這樣的情況還真是讓臣等難以處理呢。”湯來賀哭著臉解釋道。
“是啊,此事還得請陛下聖裁!”沈猶龍跟著叩首道。當然並不是說他與湯來賀就真沒辦法解決此事。但若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的話,必然會違反女皇陛下所訂立下來的規矩。清楚女皇脾氣的二人知道,如果他們不告知女皇就私自行動的話,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最後都逃脫不了女皇的懲罰。因此在這個時候,倆人情願做個“庸臣”,也不願意自作聰明的“能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