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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番了一遍後才隱約想起此人姓周,是松江府文教廳下屬的一個事務官。其實這也怪不得應廷吉會如此“貴人多忘事”。只因而今的地方衙門裡這種名不見經傳的“才子”實在是多如牛毛。由於中華朝一改歷代將狀元先安排到翰林院任修撰,榜眼、探花任編修,其他進士任庶吉士等,到三年任期。皇帝大考翰詹分別委任的傳統。除了像姚啟聖這樣的三甲以及少數才華出眾的進士能留在中樞外,其餘的新科進士多半都會被委派到地方出任基層的官吏。一下子從翰林院被下放到地方,而且出任的都還是些不入流的官職,自然是讓一些天之驕子的心理產生了不平衡感。但他們又不肯就此放棄現有的公職身份。因此在矛盾與失落感的雙重影響之下,這些“才子”們大多都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一鳴驚人。

雖然同是科班出身。亦在地方上摸爬滾打了多年。可應廷吉對底下的這些年輕官吏卻並不抱什麼好感。在他看來這一類眼高手低的“才子”根本就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既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政績,也缺乏政治上的眼光。正如此刻面對身負皇命的欽差。還沒摸清對方的底細,卻已經如此輕浮的說出了自己的所圖了。也罷。反正讓這些個年輕後生先打頭陣也好試探一下這位姚大人的企圖。想到這裡應廷吉隨即便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應廷吉可以悠閒的在一旁隔岸觀火。姚啟聖卻不得不面對現場眾多躍躍欲試的官僚們。事實上想在此次視察中撈一票政治資本的並不只有那些個資歷淺薄的年輕官吏,就連一些久經宦海沉浮的“老資格”此刻也跟著按耐不住性子。須知中國的官員向來不怕改革也不怕不改革,怕只怕朝廷沒什麼動靜、皇帝不發“紅標頭檔案”下來。可偏偏朝廷這幾年卻像是中了黃老一派“無為而治”的荼毒一般,非但事事按部就班。而且每每有重大決策都得經過國會審議再審議。待到地方官府正式實施之時往往已是天下皆知。就算地方上的官員再怎麼會翻雲覆雨卻也不能玩出什麼新鮮花樣來。而這一次朝廷更是直接將發放國債這樣的重要大事也一併交給了商會、銀行來處理。

如此種種現象使得一些官員都忍不住在私下裡議論,不管是朝廷也好,國會也罷。有時候防他們這些做官的簡直就像是在防賊一般。好像一不小心堂堂的朝廷命官就會揹著皇帝、揹著朝廷、揹著天下百姓做出什麼齷齪事情來。當然朝廷對此的解釋是“百官乃是天下人的公僕”。既是公僕自然就得以天下為公、接受天下人的監督。但在官吏之間卻還盛傳著另一個版本。那就是“百官都是候補的賊子。”據說這話是作為帝國藩屬國的荷蘭人說的。因為在那些紅夷國家人們就像防賊一樣防他們的官吏。總之無論是“公僕”也好,“賊子”也罷。都同以前“父母官”身份有著天壤之別。於是百官在心底憤恨紅夷口無跡攔的同時。也只得在心中長吁短嘆於官僚在天朝日漸勢微的地位。

好在現今看來朝廷總算是沒把天朝官吏們給落下。在經過一段鬱悶的蟄伏期之後。眾官吏終於迎來了可以讓他們一展拳腳的大好時機。藉著這一次整頓股市的機會天朝的官僚們一邊盤算著如何藉此良機大撈升遷的政治資本。另一邊也在暗自發誓這一次一定要給那些目中無人的商賈一個大大的下馬威。由此也好讓天下人瞧瞧那些整天把誠信掛在嘴上的奸商究竟是群什麼樣的貨色。

作為百官中的一員姚啟聖當然也希望能透過這一次的機會取得驕人的政績,希望能就此得到女皇的常識。但他卻並不打算像在場眾多官吏所期望的那樣一上來就大刀闊斧的把江南翻個底朝天。誠然這樣做在歷史典故上不乏成功的例子。江南這個池子卻也是出了名的深不可測。姚啟聖可不想在這被人稀裡糊塗的擺了一道。於是自有打算的他依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向眾官敷衍道:“有作為也好,無作為也罷。對於朝廷來說百姓安居樂業才是頭等大事。諸位大人,對吧?”

聽姚啟聖這麼一說在場的一干官員立刻就跟在後頭連連附和起來。只不過在其中一些人的臉上明顯帶著失望的神情。而之後宴席上的氣氛也從先前的熱烈興奮轉為了詭異沉悶。在不痛不癢的話題中宴席一直持續到深夜才結束。眼見今日無法再從欽差口中探出更多訊息的應廷吉與眾官一起將姚啟聖送上了馬車後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深夜裡掛有姚字燈籠的馬車穿梭於松江城內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與京師相比這裡的街道並不算寬敞,但*夜色*中隱約顯現的燈火卻向人們展示出了這座城市的繁華。由於中華朝沒有夜間宵禁的禁令,因此凡是在富庶的府縣熱鬧的夜市都是一道令人賞心悅目的風景線。然而此刻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