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翼則由一個步兵旅及一個擲彈兵營,沿河佈陣。吳三桂親率一個龍騎兵旅一個步兵營居中佔領山頭,在他的身後是被安排在制高點的炮兵營及一個騎兵營。再加上一同隨行的輜重部隊,中華軍一方的總兵力達到了近萬人,各式火炮亦多達十五門。以如此規模的兵力對戰準葛爾的一萬主力,可謂是佔盡了優勢。但吳三桂卻並沒就此放鬆警惕。因為對他來說今日之戰有著一個十分特殊的作戰目標。
正當吳三桂低頭思考之際一旁的參謀忽然激動地叫出了聲來道:“將軍,您瞧,是準葛爾人!”
“哦,在哪兒裡?”吳三桂趕忙舉起了望遠鏡觀察起來。
“就在那兒。在東北方向上!”參謀一邊指著遠處正在蠕動的黑點,一邊關切地問道:“將軍,我軍是否現在就進攻?”
“不!在等一等。”吳三桂一抬手否定道。卻見他又觀察一番對面的準軍後,果斷地命令道:“傳令下去,中軍一律下馬步戰,待令再行衝鋒。”
“下…下馬步戰…”參謀微微一怔道。他不明白上司為何要下這樣的命令。可還未等他詢問,吳三桂卻已經不耐煩地回頭喝道:“沒聽明白本坐的話嗎?”
“是,是,屬下這就去。”被上司威嚴所懾的參謀再也不敢多問,連忙頭也不回地下去通報最新指令去了。
與此同時,卓特巴巴圖爾所率的五千人馬也已盡收吳三桂的眼底。眼看著一路最蹤誘餌的準葛爾人逐漸地進入了自己的包圍圈,吳三桂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需知準噶爾軍隊機動能力極強,戰術也十分靈活。想要誘騙伏擊他們更是難上加難。若非事先中華軍已經多次挫敗準軍劫掠牧場的行動,吳三桂還真沒把握能把這幫狡猾如狼的傢伙引過來呢。不過此刻看來先前的擔憂頗為多餘。顯然飢餓已經讓準軍失去了原先的判斷,亦或是說在逼迫他們孤注一擲。
然而準噶爾軍終究是草原之子。獸一般的本能反應讓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埋伏在四周的中華軍。於是在零星放了幾聲火槍後,準軍轉身便想奪路而逃。這一舉動自然沒能逃過山頭上吳三桂的眼睛。卻聽他當即果敢地向炮兵下令道:“別讓那幫韃子跑了!給我狠狠地轟!”
有了主帥如此命令,炮兵們自然也就沒了顧及。一陣又一陣的彈雨劈頭蓋腦地就射向了底下的準軍。一瞬間整個河谷硝煙瀰漫炮聲隆隆。陣腳大亂準軍非但沒能奪路出逃反倒是被炮火逼向了包圍圈的深處。
然而卓特巴巴圖爾亦非泛泛之輩,眼看著後路已被中華軍用火炮切斷。他當下一咬牙收攏了近2000名親信人馬,發了瘋似地朝著中華軍的中路直攻而來。而中路軍方面則依照吳三桂的指示早早地下馬憑藉事先佈置好的拒馬鹿角等簡易工事堅守陣地,用火器、弓箭猛烈還擊。大約在承受了準軍三、四次衝鋒後,山頭上忽然穿來了一陣沉悶的號角聲。卻見一直守侯在東翼高地輕騎兵團與喀爾喀蒙古兵立即就如兩道洪水一般橫衝入陣,分別進攻準軍側後。山上中路軍亦奮呼夾擊。
這一次的前後夾擊徹底打亂了準軍的陣腳,慌忙之中卓特巴巴圖爾奪路先逃,其餘部眾也隨之瓦解。眼看著山下的準葛爾人兵敗如山倒,山頂上的指揮部爆發出了一陣激烈的歡呼聲。吳三桂身旁的幾位將領當即便向他請命道:“將軍,趁勝追擊吧!”
然而此時的吳三桂卻並沒有即刻下令追擊。事實上,對他來說戰鬥到這裡才算是進入了關鍵時刻。周圍的軍官眼見主帥遲遲不肯,不由地都變得著急起來。可吳三桂卻依然用望遠鏡觀察著正在逃散的準軍。直到東北方向上出現了一支打有土黃色虎旗的人馬,他這才回頭下令鳴角追擊。
雖然此時卓特巴巴圖爾已被人接應得去。但之後中華軍仍舊鍥而不捨地一路追殺了30餘里,直至太陽西墜。而在另一方面襲擊不成反倒差點喪命的準軍在毫不容易“甩”掉中華軍的追擊後,也精疲力竭地在肯特嶺附近的一處不知名的小山頭安營扎宅。
白天的那次失敗讓卓特巴巴圖爾徹底喪失了自己的作為王的威嚴。蒙古人最講究武勳,因而汗王一再的失敗會被臣下視做無能的表現,並直接動搖他的統治。對於目前的卓特巴巴圖爾來說翻盤的唯一機會就是回到國都和布克賽爾,因為只有在那裡他才能利用家族世代積累的威嚴重新鞏固自己的統治。就在卓特巴巴圖爾苦思冥想之時,大帳忽然閃過了幾個人影。卻聽他警惕地向帳外大喝了一聲道:“誰!”
“可汗,是我。”大帳外立刻穿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可還未等卓特巴巴圖爾答應,這聲音的主人卻已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