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擊?”鐵莘嘀咕了一句,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顯然他已理解了秦麥的想法,反觀郝韻大眼睛裡滿是疑惑,噘著小嘴不滿地哼道:“咱們又不是鬧革命,還打什麼游擊戰啊?”
陳教授在考古領域裡是當仁不讓的翹楚,可對於戰術謀略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白丁,被秦麥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說得如墜霧裡,生出了與郝韻相同的疑問。
黃平嘶嘶地吸著氣,若有所思地點頭道:“秦先生思維果然敏捷,這隻怕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只是。。。。。。”他拖長了音,目光閃爍,飛快地掃了眼秦麥。
秦麥的脾氣雖然不錯,可萬一自己說出了他沒考慮周全的地方,豈不是得罪了他?黃平隔著火光著力觀察秦麥的神情,只要他稍有不虞之色便會扭轉話鋒。
“只是什麼?”秦麥太瞭解黃平了,只看到他眼底的狡黠當即就看透了他打得什麼算盤,不禁暗暗搖頭,用聰明反被聰明誤形容黃平真是貼切至極,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不忘揣摩討好,圓滑的過了頭便是愚蠢。
見黃平吞吞吐吐,秦麥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黃平被看得心頭跟著一抖,心知秦麥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急忙補救,“我是說在找到淨土之前,那些人或許不敢動唐小姐和白拉,但是我們。。。。。。”
關鍵時刻,黃平又犯了老毛病,一個勁拿眼睛瞟秦麥,猶猶豫豫地不往下說,不過意思卻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啊!我懂了!”郝韻恍然大悟地叫道,陳教授也是一拍大腿,指點著秦麥嘿然道:“原來你是算準了他們還需要離丫頭和白拉啊!”
秦麥無聲點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淤積在胸膛裡的濁氣,眉宇間濃濃的憂色卻未曾淡去半分,他不光在賭意西沃需要唐離或者白拉使用命運之眼找到淨土,還在搏意西沃隱忍這麼多年,不敢也不甘心接受兩敗俱傷!
雖然基本肯定了眾人至少在找到淨土前是安全的,秦麥的心情卻絲毫不覺輕鬆,若是意西沃選擇避而不戰,遠遠地綴著,他還真沒有時間玩一場捉迷藏。
郝韻變化之快堪與大峽谷雨季變化無常的天氣媲美,先前還在生氣,這時卻已是眉飛色舞,伸手搶來鐵莘懷裡的81…1,眾人離開拉薩時只准備了一支長槍,三支手槍和子彈若干,當時只是為了防備猛獸,哪裡會料到現在竟然要與裝備完善的殺手戰鬥?
郝韻摩挲著冰冷的長槍,既興奮又緊張地道:“秦大哥,咱們是不是找個易守難攻的位置蹲坑就行?咦,彈夾呢?”郝韻對鐵莘怒目而視。
“過過眼癮就行了,打仗可不是女人的事。”鐵莘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見郝韻一臉不服氣,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你見過死人嗎?嗖地一聲,子彈從眼睛鑽進去。”鐵莘指著腦袋做了個“散花”的手勢,“砰!半個腦袋就炸飛了,白乎乎的腦漿和血嘩嘩滴地流。。。。。。”
郝韻壓根就沒經歷過戰場,便是在電視上看到的也多是經過藝術處理的英雄就義的畫面,只是按照鐵莘的形容想象一下臉色就變了,再加上鐵莘“邪惡”的笑容,郝韻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有什麼東西直往上湧,手裡的搶彷彿變成了一條毒蛇,忙不迭地把槍丟掉,捂住了嘴,轉身跑到樹下乾嘔起來。
女人未必都怕死,但絕對各個都怕醜的,哪怕是死後,鐵莘略施小計就把郝韻嚇住,嘎嘎怪笑兩聲,拾起槍,熟練地將彈夾裝上,“嘩啦”頂彈上膛,得意地朝秦麥揚了揚眉頭。
秦麥懶得理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已是夜半十點多,掩口打了個哈欠道:“不早了,休息吧,鐵子,你守上半夜,兩點叫我。”又對臉色蒼白的郝韻囑咐道:“今晚你就辛苦些,多照顧唐離和白拉。。。。。。”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郝韻不耐煩地打斷,“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然後用殺人的眼神死死地瞪向鐵莘,咬牙切齒地也不知道發了什麼毒誓,轉身鑽進了帳篷,根本不給鐵莘求饒的機會。
秦麥很同情地拍了拍鐵莘的肩膀,低聲嘆道:“聖人言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你慘了!”
鐵莘打了個哈哈,撇嘴道:“這你就沒經驗了,女人嘛平時怎樣都好,可大事還是要男人抗的!你別看她表面上對我橫眉冷目的,說不定心裡多感動呢!”
或許很多方面秦麥都有資格指點鐵莘,唯獨愛情,就連秦麥自己也是摸著石頭過河,聽到鐵莘的理論,秦麥翻了個白眼,攙扶陳教授鑽進了帳篷,末了還沒忘訓斥了一句:“睜大你的眼睛,不許偷懶睡覺!”
也不知道那隻獒犬都餵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