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地想。
不管怎麼說這可真是眾人自取得命運之眼、破解了天書謎字後迄今為止最大的收穫,秦麥打趣道:“咱們為了尋找淨土焦頭爛額,你只需要做個夢就解決了,難怪意西沃對孤師神力虎視眈眈呢!”
笑意盈盈的唐離面色卻突地黯淡下來,扭頭望向波光粼粼的平靜江面,輕聲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自己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
秦麥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卻觸及了唐離的傷處,暗罵自己口不擇言,恰好此時鐵莘胸前掛著長槍,揹著一隻麋鹿模樣的小獸晃晃悠悠地自林內走了出來,秦麥一手夾著乾柴,另一隻手牽起唐離的手腕,“走吧,去看看鐵子的收穫。”
有了昨天的教訓,鐵莘這次換了目標,飛禽換成了走獸,獵了一隻大約四五十斤重的幼獸,毛色光滑柔美,點綴著繁星似的點點斑紋,被鐵莘射中後一時間還沒有氣絕死去,咩咩地哀哀低鳴,烏黑渾圓的大眼睛裡有淚水流下,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
女人心軟,郝韻瞧見這隻幼獸可憐悲慘的模樣,差點流下淚來,一個勁地直罵鐵莘:“沒有人性,寧願餓死也不會傷害這麼可愛的動物!”唐離雖然不至於如郝韻那麼天真,卻亦不忍心見它繼續垂死掙扎,催促鐵莘快點結束它的痛苦。
陳教授眯著眼睛觀察了小獸半晌,指著鐵莘的鼻子吼道:“你小子真會挑啊!這很有可能是國家保護動物哩!你這是在犯罪!”
鐵莘蹲在石頭上霍霍磨刀,看也不看憤怒的陳教授,毫不在乎地道:“老頭兒,你也太大驚小怪了,這算啥,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我還生吃過雪豹肉呢!”
“你!你!”陳教授被鐵莘輕鬆的語調氣得夠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翻來覆去地念叨著:“犯罪啊!這是犯罪啊!”
鐵莘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粗聲粗氣地哼道:“都是狗屁!老子就知道不吃東西就要餓死!死了也要給那些山狗土狼做吃食!”一指那隻已經死去的小獸,“就算咱們不吃了它,難保它不給豺狼虎豹吃,反正都是被吃,又有什麼區別?至少老子還記得它的好咧!”
郝韻氣鼓鼓地叫道:“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吃它?有的是野兔山雞。”
“都是性命,還不是一樣?它的命是命,野兔山雞的命就不是命了?”鐵莘想也不想地說道,頗有幾分舌戰群儒的風範。
陳教授和郝韻被他一番歪理邪說駁得啞口無言,明知道他是在無理狡辯,卻偏偏想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反駁。
秦麥偷笑,對唐離輕聲道:“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說到底,生存才是第一原則。”唐離似有所感地說道。
見陳教授與郝韻都無話可說,鐵莘哈哈一笑,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鋒利匕首,搖頭嘆息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遭報應的事還是我來做吧!”
架在火堆上的獸肉被烤得滋滋作響,油液不停地滴落,濃郁的香氣縈繞不散,眾人的肚子不聽話地咕咕直響,郝韻終於也忍不住偷偷地舔了舔嘴角,視線時不時地飄向香味來源,“快要好了吧?”
這次就連唐離都不禁莞爾。
鐵莘這輩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吃喝,否則也不能燒得一手好菜,儘管沒有什麼調料,這隻小獸仍被他料理得香氣四溢,眾人也的確是餓壞了,等到鐵莘大叫一聲:“大功告成!眾人齊齊爆發出一陣歡呼。
就連陳教授與郝韻也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這充分證明了唐離的說法,所有的法律與制度都是建立在生存基礎之上的。
這小獸去了皮毛內臟,淨肉也有三十多斤,眾人一口氣消滅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卻正好夠了今日的口糧,鐵莘打了個飽嗝,拍了拍圓滾滾的大肚子,嘿嘿笑道:“酒足飯飽,出發!”
秦麥好笑地瞥了鐵莘一眼,剛想說話,就見一直沉靜默然的白拉忽地站了起來,翹首望向如同一面閃閃發光的巨大銀鏡的江面,“是大黑!”
那頭獒犬?秦麥眼前立刻浮起那頭神態高傲的奇異藏獒,它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秦麥心中一驚,心想該不會是白拉已經衰弱到出現幻覺的地步了吧?他凝目望向白拉,後者如雪般蒼白的臉頰浮起一抹豔麗的紅暈,想來她此刻心情激動至極,可眼神卻很清醒,並不像出現臆唸的症狀。
眾人都對白拉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驚詫,一起隨著她的視線朝江面望去,可那江面反射陽光,就如同罩在光團之中,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江面的情形。
“你發現什麼了?”唐離站起身,扶住白拉的胳膊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