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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還以為他在得知了唐遠山二十五年前利用幽冥花香粉和回魂散的奇特功效將他嚇得落荒遠逃國外而記恨於心,甚至對唐天華也不能釋懷,陳教授與唐天華畢竟是同窗好友,這時忍不住為至交開脫。

唐天華的死訊他早從秦麥那裡聽過了詳細的經過,一想到當年那個少年英俊、意氣風發的知己如今已化為了枯骨長眠風沙大漠之中,他就不由在心裡哀嘆人生的變化無常。

黃平苦澀地笑了笑,無精打采地嘆道:“雖說當日是平旺。。。。。。唐遠山設下的計謀,可他卻也救了我的性命。。。。。。”黃平抬眼瞥了下步履沉重的鐵莘,嘆了口氣,聲音弱了許多,“說到底,卻還是個貪字惹的禍,我固然因為一時貪念遠走國外二十餘載,鐵純陽更加為此丟了性命,這世上的種種,從來都是有因才有果啊!”

“沒想到你看的到是極明白!”陳教授頗為驚訝地瞪著黃平,欣慰地拍了拍他斷臂的肩膀正容道:“古人言福禍相依,此次藏地之行你雖然吃了不少的苦頭,但如果真的能由此化解掉你心中無止的貪慾,也算一樁幸事。”

陳教授這番話說得認真誠懇,雖然有幾分教訓的味道,卻並不讓人討厭,黃平連連點頭稱是,回想起平生往事,饒是頭頂烈日炎炎,額頭竟滲滿了冷汗。

“陳老您說的不錯,我黃某人這大半輩子做的錯事早已經百死不能贖罪!”黃平愧疚地說道,一改平日深沉圓滑的模樣,瘦小的腰板挺得筆直,沉聲起誓:“我黃平對天發誓,無論此行是生是死,都要將所有的古器捐獻給國家!諸位都是見證,若是我不能生離藏地,還請諸位幫我實踐此言。”

這大概是黃平第一次毫無懼色地言及死亡,凜然的神態讓秦麥心頭一震,從無邊的惶亂痛苦中清醒過來:眾人此時正身處危險中,所有人都把他當作了支柱和依靠,又怎能為了兒女私情失去方寸?

陳教授呵呵一笑,與黃平互相扶持著循著鐵莘和郝韻的身影而去。

這兩人年齡相仿,從事的行當雖然都與文物古董有關,但關係卻如矛與盾:一個是想方設法地保護回收,另一個則是利字當頭的無良奸商,這時卻很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白拉的目光靜靜地從面無表情的唐離和若有所地的秦麥臉上稍稍停留了片刻,默默地抬步行去,兩隻獒犬無聲無息地跟在她的身側,唐離怔了幾秒鐘,幽幽地嘆了口氣,低頭快步趕到白拉身側,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整個過程卻是連眼角都沒看秦麥一眼。

秦麥恍惚著痴痴地注視著前方兩條一般身著紅黃相間的衝鋒衣、高矮胖瘦毫無二致的娟麗身影肩並肩漸漸走得遠了,才猛地醒過神來,唐離顯然無法對他的“冷漠”釋懷,但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是沒有用處的了,更何況,秦麥自問即便重新選擇,結果仍然不會改變,這一點只怕唐離也清楚得很。

他扭頭朝空空蕩蕩的江面上望了片刻,載著唐遠山屍體的皮筏

眾人起了個大早,原是想著抓緊時間趕路,結果卻是在亂石灘邊逗留了大半天,大峽谷內地勢高低起伏,海拔差距很大,穿了那片茂密的熱帶雨林後,地勢升高,與昨日他們走過的亂石灘相接的林地正處在地脈隆起的高處,兩者相距不過幾十公里,景物卻截然不同,林地內樹木稀落,繁花似錦,鳥鳴清脆、光影斑駁,沒有半點雨林裡那種陰溼詭秘,反倒給人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的感覺。

這副美麗脫俗的景色也讓眾人深沉低落的情緒輕鬆了少許。

鐵莘頭前開路,郝韻卻不知不覺地與唐離、白拉並肩走在了一起,陳教授憑著不服老的那股勁頭咬緊了牙關緊跟鐵莘的步伐,可畢竟歲月不饒人,他卻如何能比得上身強體壯的鐵莘?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太陽昇至當空正中,原本能遮擋些陽光的樹蔭卻變成了蒸籠似的,半點涼風都不能透進來,人走在其中,汗如雨下,吸入的空氣都是滾燙滾燙的。

陳教授的步履逐漸蹣跚,被唐離三女超越,秦麥攙扶著他的胳膊,走在最後勉強沒有掉隊,讓大家感到驚訝的卻是黃平,論年紀比陳教授還要大些,雖然汗如雨下,氣喘吁吁,卻咬緊牙關頑強地跟上了鐵莘的速度。

唐遠山死前回憶起四十五年前那次終生難忘的大峽谷之行時,特別向眾人提及了那處遭受神秘人群襲擊,以致全軍覆沒的山谷,與唐離所預見的荒谷極其符合,從此地沿江流的方向前行十天左右便會進入一片特別茂密的雨林之內,地勢陡然下降,宛如被開天之斧劈開了兩條巨大的縫隙,浩蕩的江水一分為二,奔流急下形成了數道恍若銀河的瀑布,而後奔流數里再度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