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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停地看錶,覺得時間走得就像爬坡的老牛車,一分一秒都那麼漫長,另一方面卻又盼望著時間就此停止才好。
秦麥掃了眼沉默的眾人,暗忖要是這麼下去,只怕還沒等到午夜就會有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崩潰,他最擔心的是不是黃平,而是鐵莘。
這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其實卻最柔弱,就像他父親死後,鐵莘足足消沉了一年才逐漸恢復,如果郝韻。。。。。。秦麥不敢想象那將會給鐵莘造成什麼樣的打擊,可以想見那絕對是致命的!
秦麥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指著那根被放倒在地的石柱,“這柱子在這裡立了千百年,居然沒有人動過?”
他的眼睛望向白拉,顯然是等著她來回答,可還沒等白拉說話,彭施民已經苦笑著道:“漠北人煙本來就很稀少,當惹雍錯少有人跡,而生活在附近的文部藏民將這裡視為神山聖湖,誰敢亂動這裡的一石一木?估計也就咱們這樣的才敢做出這麼大不敬的行為來吧!”
秦麥輕笑道:“也是,再說一兩個人根本沒辦法挪動這根柱子。”
接下來有事半晌沉默,秦麥也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他看得出來默默地依偎在一起的郝韻和鐵莘很珍惜這有可能是最後的相處時刻,他亦不忍心打擾二人,其他四人要麼閉著眼睛做靜修狀,要麼就仰頭望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已經升上了中天,原本寂靜無聲的空氣裡突然傳來一陣極細微的水流波動的聲音,眾人一齊變色,秦麥飛快地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五十分,一個箭步竄到了石山邊緣,朝那水波聲傳來的方位凝目望去,眾人所在的石山有一部分延伸到了湖中,水聲也正是從臨湖這面傳來的,秦麥探頭便看到了垂直向下距離山頂十幾米的山壁上一處巨大的凸起位置數條潺潺細流從山體內流淌出來,墜入湖中。
其他人也來到了他的身旁,緊張地朝下方望去,“這、這就是神人哭泣了嗎?”彭施民吞了一口唾沫,顫聲道。
眾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那幾條從堅硬的岩石裡流淌出來的詭異水流,“這水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鐵莘怔怔地道。
白拉忽地朝眾人大聲叫道:“快!你們快退開!退到路口,一旦承受不了立刻下山!”這還是眾人首次看到白拉如此驚慌緊張,連忙朝石山唯一的一條小徑跑去,說是路,其實不過是來時眾人自己找到的相對平緩的路線而已。
郝韻站在神鼓邊,一手持著閃著寒光的雪亮匕首,另一隻手橫在胸前,衣袖被捲到了臂彎處。
白拉則站在石臺的下方,離郝韻四五米外,仰頭望著月光,準備著隨時給等候指示的郝韻下達命令。
秦麥用力地握了下渾身僵硬的鐵莘手臂,沉聲道:“她不會有事的!”暗暗做了決定只要發現郝韻有什麼不對勁,便立刻打斷這場祭祀!
白拉突然高高地舉起了右手,五指張開,然後一根、一根地屈起,這是倒計時的訊號,等到五指握拳就是郝韻行動的時刻。
逐根屈起的手指間隔的時間彷彿用最精密的儀器計量過,合著秦麥的心跳,每一次屈指都好像敲擊在了他的心頭,震得秦麥身體隨之猛顫!
隨著最後一根手指落下,一聲炸雷陡然在眾人耳邊炸響,隨即一陣猶如瀑布般的水流撞擊的巨響從崖下傳了上來,清冷的月光下郝韻手中的匕首閃過一抹刺目的寒光,在她羊脂白玉似的手臂上猛地劃過,鮮血噴濺,一股血箭竟然衝高了幾分後才跌落於她面前那架神鼓黝黑的鼓面上!
郝韻這一刀又快又狠!
鐵莘發出一聲力竭的悶哼,若不是一直注意著他的秦麥及時伸來的胳膊,他只怕已經摔倒沿著怪石嶙峋的陡坡滾下去了!
崖下水聲大作,就好像翻起了滔天巨浪,實際上此時晴空萬里,空氣裡連半絲風都沒有。
血漿不斷地自郝韻手臂的傷口飆飛,郝韻筆直的身軀已經開始微微搖晃起來,她的血液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脫離她的身體,一同帶走的還有她的精氣。
就像地球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面積是水,人體內亦含有超過了體重六成的血液,是真正的生命之源,人體的失血量是有著嚴格的安全標數,超出了上限就會威脅生命。
所有人的心都似乎已停止了跳動,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郝韻的失血量早已經遠遠超過了安全限度,這對一個壯漢都有著極大的危險,更遑論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了,更可怕的是那被鮮血沁染的神鼓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反應,讓人觸目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