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驚醒,水池上一圈漣漪猶未消散,再看到白拉還沒放下的手,他立刻意識到是白拉用石子擊水把自己從失神中喚醒的。
“的確,醫術遠遠無法做到你那麼神速、高效。”秦麥嘆了口氣,能夠以這樣的方式治病救人恐怕全世界也只有白拉一個,“可惜你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秦麥想到老師又嘆了口氣。
白拉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心事重重的秦麥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兩個人沉默地對坐著,半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如果在一年前遇到你的老師,這根本不是件多困難的事。”白拉靜靜地說道,秦麥愣了片刻才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是說是你的問題?”
白拉目光茫然地注視著水池,秦麥知道她實際根本沒有看任何的東西,“你說的沒錯,我的能力在消退!”
秦麥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你說你的能力在消退?你。。。。。。會失去這種能力?”白拉神色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反應如此強烈感到有些不解,秦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坐了回去,眼睛卻始終眨也不眨地盯著白拉。
“從三年前我突然獲得了這種能力,它就開始消退,最近一年消退的速度格外迅速。”白拉就像在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面容平靜得就像二人面前的清池,“不超過一年,我就會徹底失去這種能力。”
無數念頭閃電般劃過秦麥的腦海,沉聲道:“所以你才極力要尋找命運之眼,要返回淨土,因為。。。。。。”
“是的!”白拉截住秦麥的話,清澈的眸子裡射出堅定和執著之色,“因為只有在淨土我才能夠得到能力的補充,不!應該說只有在淨土,我才能夠傳承真正的神力!”
秦麥目瞪口呆地看著白拉,這一刻的她與當日唐離誓死要尋找自己父親時的表情何其相似,但是她們所尋找的目標卻是截然不同。
“那唐離呢?她會怎麼樣?”秦麥猛然間想起當日唐天華說的那番話,只有一個人才能繼承孤師的神力,如果那個人是白拉,唐離會怎樣?
白拉的頭緩緩地垂下,凝視著一根單薄的小草發呆,良久後才輕聲道:“放心,她只是做一個普通人而已。”
她並沒有說完,那個無法獲得神力傳承的人,坐回普通人的前提是她沒有覺醒,覺醒之後無法獲得神力,結果只有迅速地死去!
而她今天在唐離的身上發現了即將覺醒的徵兆,白拉沒有告訴秦麥,他們剩下的時間已經很少很少了。
秦麥鬆了口氣,他本來也不希望唐離繼承什麼神力,這時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夜幕將天際盡頭最後一絲光明也無情地吞噬,圓月高掛東天,其實他還有很多問題渴望白拉能夠給他解答,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有些問題知否都已不再重要,而有些問題,他知道白拉一定不會回答,比如:她身後那個人究竟是誰?
沉默,就像夜色,越來越濃,唐離的呼喊聲遠遠地傳來,秦麥與白拉對視了一眼,知道是回去的時候了,秦麥默默地站起身,猶豫了下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老師他還好嗎?”
白拉點頭,認真地看著秦麥道:“他很好,不過我需要用有限的能力為他延續生命,為了節約我所剩不多的能力,只能把他安置在一個讓他生理活動變得緩慢而又對他無害的地方。”停頓了下,白拉的目光投向西方,“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秦麥沒想到老師被白拉放在了冰谷棺山裡,那裡的溫度極低,這讓秦麥異常擔心著急,轉念一想,白拉開誠佈公地告訴自己老師所在的地方,自然是表示以誠相待,那麼她的話想必不會是謊言。
二人回到帳篷時,眾人都已經醒來,聞多等一干男子當夜未歸,據說要很多天後才會回來,如此一來只剩下老弱婦孺,自然沒有人狠力灌酒,幾人早晨也的確喝了太多,晚飯時還有些宿醉未消,樂得以酒佐菜,大口吃肉,小口喝酒。
月圓之夜就在明晚,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緊張裡摻雜著恐懼,還帶著一絲興奮,這種矛盾的情緒不斷地折磨著每個人,就連在家人面前一向活潑好動的白拉也常常失神發呆。
當晚眾人早早地鑽進了各自的帳篷,躺在被窩裡熄了燈,卻都無法入睡,更不願意說話,這一夜無眠。
第二日早晨,每個人都帶上了或輕或重的黑眼圈,彼此相對苦笑,食不知味地匆匆吃過早飯,沒有人召集,六個人在白拉的房間匯聚到了一起。
白拉率先開口:“我們傍晚時分出發,步行過去,神舞時神鼓的威力將會被全部激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