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有什麼可怕的怪物吧?膽小的黃平忍不住連連向來路張望。
秦麥沒好氣地白了眼黃平,好笑又無奈地哼道:“這裡一路通透,我們來時你可曾發現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
魔王的咽喉與古格遺址下的溶洞絕不相同,那座巨大溶洞很顯然是自然形成,其間洞道縱橫交錯,別說那一條巨型的“人蛇”,便是十幾條、幾十條藏在其中也難以發現。
黃平認真地想了片刻,遲疑著搖了搖頭,“來時沒有發現。。。。。。”一雙小眼睛警惕地盯向了前方,可是除了被馬燈照亮的五六米距離,再向前完全被濃霧似的黑暗所籠罩,他又如何能看清什麼?徒增恐慌罷了。
按照秦麥的想法,由他先獨自探路,確定安全之後其他人再走,可是無論他溫言相勸還是厲聲喝令,唐離死死地箍著他的胳膊就是不放手,鐵莘和郝韻亦強烈要求一同前行。
所有人都知道這條路有多兇險:從兩側漆黑的虛空下漫卷而來的冷風強勁冰寒,可以想見那下面有多深——繫著馬燈的六十米長繩索放到盡頭都看不到盡頭!
一旦失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無奈之下,秦麥只得由著他們,牽著唐離一步步向前探去,鐵莘與郝韻跟在兩人身後,緊隨著他們的腳步,連落腳點都不敢有絲毫的偏差。
彭施民落在了第三位,黃平是很想等秦麥把這條路趟過一遍後他再走,可看著唯一的光明漸漸遠去,睜眼如盲的黃平被無邊無際有如實質般的漆黑壓得幾乎傳不上起來,眼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黃平深深地打了個寒顫,快步追了上去。
郝韻只覺得勁風從四面八方湧來,吹得她甚至難以保持平衡,好幾次差點被颳得朝崖邊傾斜,心中怕極時,一張有力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緊攥的小手。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鐵莘嚴肅地對愕然望向他的郝韻沉聲道,感覺到那隻冰涼的小拳頭顫巍巍地像是要抽出去,鐵莘兩道粗眉陡地倒立了起來,蠻橫地喝道:“不許胡鬧!”
其實郝韻只是少女矜持的下意識反應,一種溫暖的讓人心安的感覺從鐵莘寬厚的手掌傳進了她的身心,郝韻第一次很溫順地“哦”了聲,任由鐵莘牽著自己的手前進。
水流聲越來越響,秦麥六人沿著甬道前進了五十多步後,已經感覺到打著旋從身上掠過的冷風裡含著濃重的陰溼水汽,甚至在以秦麥手提的馬燈透明的玻璃罩外凝聚一層細密的水霧!
武俠小說裡常用“聽聲辨位”形容武功高手耳識的敏銳,秦麥的耳力固然沒有這麼誇張,比起普通人卻要靈敏許多,這得益於從小堅持的武學鍛鍊,在其他人聽來那激流跌宕的巨響從四面八方湧來,根本無法分辨出它所在的方向和位置,而秦麥卻辨認出這聲勢駭人的地下河位於前方不遠處的崖下。
秦麥拉住唐離,腳步放得更緩,那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感再度強烈地湧上他的心頭,每前進一步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黑暗中的六個人憑著勇氣一步步地前進著,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懵然不知,這時若是光明突現,他們就會看到自己正行走在無邊深淵中唯一的一條狹窄的絕壁之上。
“啊!”唐離被眼前的景象震駭得掩口驚呼,身體瞬間僵硬,秦麥看到五米外突然出現的盡頭心底不可抑止地冒出一股攝人寒意,腳下的地面在顫抖著,黑暗的虛空中一條米許寬的吊橋被猛烈的罡風激盪得左右擺動不定。
他現在已經能夠想像到在這掉橋下方便是那條地下河。
鐵莘察覺到郝韻手心滲出的冷汗,把手握得更緊,眼睛發直地盯著晃來蕩去的簡陋吊橋啞聲叫道:“麥子!我們、我們不是真的要從這玩意兒上走過去吧?”
水聲激盪,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兩人說話也只能用喊才能聽得清楚。
他光是看著那條由兩高、兩低上下相距一米左右的四根兒臂粗細,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平行繩索構成的吊橋就覺得雙腿發軟,渾身冰冷,更別提要從這上面透過了。
這繩子不知道存在了幾百上千年,說不定就像那火把似的輕輕地碰一下就化成了灰,最可怕的是等人走上去後突然斷掉,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秦麥沒有說話,抹了把髮梢鼻尖分不清是水霧還是冷汗的水珠,走到甬道的盡頭仔細觀察這條晃動不止的吊橋——或者說四根繩索更加恰當。
繩索入手冰冷濡溼,不知道是由什麼材質製成的細線編制而成,但是秦麥肯定不是棉麻之類的作物,因為這不知道懸蕩了多少個世紀的繩索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