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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小夥子,你也別太難過,女人嘛!莫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韓老闆給秦麥斟滿酒,有些得意地拽了一句古詩:“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秦麥原本還在想該怎樣把話題給引導到另一波人身上,韓老闆已經主動地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了,“三天前還經過一隊人,五六個都是年輕人,領頭的那個姓。。。。。。彭,帶著近視鏡很客氣的一個人,聽說要去普蘭搞什麼研究,也不知道研究什麼。。。。。”

秦麥和陳教授交換了一個眼色,“是彭施民!”

六月是藏地的雨季,一旦下雨藏區本來就不好的路況將變得異常泥濘難行,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啟程發出。

過了拉孜,路途果然變得難行起來,進入了河谷後車速無法提升,偶爾會看到零星的村莊,這一天秦麥與鐵莘交替駕車,始終沒有停下來休息,就連午餐也只是車上胡亂對付的,等到下午眾人進入了薩嘎縣境後,路況才逐漸有所好轉。

這一天的行程比起昨天難熬了許多,一路上在視線裡極少能看到人影,反而是動物多了起來,野犛牛、野驢、藏羚羊不是成群結隊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受到了驚嚇的獸群轟然四散狂奔,捲起漫天的塵土,彷彿土龍沖天而起。

看著車窗外閃過的景象,黃平的情緒激動起來,嘴唇顫抖著像是在唸叨什麼,秦麥看著他映在車窗上的側影,豎耳仔細聽了半天才勉強辨認出他在嘟囔著“又回來了。。。。。。”

“看來今晚我們要露宿荒野了。”駕車的秦麥活動了一下痠疼的腰背和胳膊輕聲說道,擔憂地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吸著氧氣的陳教授。

兩天的顛簸讓陳教授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臉色也蒼白了許多,甚至從今天中午開始竟沒有拒絕唐離要他吸氧的要求,秦麥很瞭解自己老師好強倔強的個性,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程度,他絕不會答應吸氧這種看起來示弱的行為。

過了拉孜便進入了阿里境內,從阿里到獅泉河的路線被稱為“天路”,可想而知這條路會有多麼艱難,秦麥決定如果明天老師的身體情況繼續惡化,哪怕是耽誤幾天的時間也要把老師送回拉薩去。

黃平突然回頭望著秦麥道:“不用。”

秦麥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不需要在野外宿營,秦麥凝目望向前方,在夕陽餘暉中遼闊無邊的草原上沒有任何村落存在的跡象。

“附近有人家?”秦麥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懷疑。

黃平呵呵地笑道:“是啊,不遠了。。。。。。”這一刻的黃平沐浴在夕陽之中,看起來安靜、祥和,就像一個坐在自家院裡曬著太陽的普通老人,與平日裡那個兇狠狡詐的老狐狸簡直判若兩人。

不知道為什麼,秦麥覺得現下的黃平這種平和是發自內心而非偽裝出來的,甚至連這兩天裡不時洩露出來的不安緊張都消失了,秦麥想不明白黃平的情緒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麼巨大的變化。

黃平似乎也感覺到了秦麥的疑惑,嘴角噙笑地凝視著前方那座似乎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的青山,淡淡地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畢竟是來過這裡的。”

秦麥撇了撇嘴沒有說話,暗暗腹誹這一路上草原遼闊,甚至連路都沒有,完全是靠著指北針前進,你又怎麼能這麼肯定前面就一定有村莊呢?

黃平含笑看了看秦麥,“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我差一點死在這裡。”

他的這句話把後排的陳教授和唐離、鐵莘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秦麥眉頭揚起,瞥了黃平一眼,問道:“回來的時候?”

“是的。”黃平點頭,“我們在仲巴遇到了山洪,馬匹糧食都丟了,好不容易撿了條命,我和鐵純陽是一路走到這裡的。”

聽到黃平說起二十五年前的往事,幾個人的精神頓時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聽見與自己父親有關,鐵莘忍不住催促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說!”最後三個字簡直就是在命令黃平了。

“從仲巴到薩嘎,我們兩個走了很久,又累又餓,走到桑日的時候終於走不動了,我們以為就要死在這片荒無人煙的草原上了。。。。。。”黃平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臉上流露出不堪回首的唏噓,似乎對那種身處絕境時的絕望仍記憶猶新。

車廂裡靜悄悄的,黃平說話的聲音很輕,夾雜在發動機嘈雜的噪聲中辨認起來很費盡,眾人下意識地摒著呼吸靜靜等待著他說下去。

“當時我幾乎已經昏迷了,鐵純陽比我也好不到哪去。。。。。。”黃平的嘴角挑了起來,像是覺得當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