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翻譯鐵莘就能懂的“yes”。
等鐵莘聽到黃平僱傭卡恩和瑞斯的代價不過是每人一萬美金後,他便深刻體會到了當日唐離對自己多麼大方!一條人命有多麼不值錢!自己狠狠地敲了黃平這奸商竹槓有多麼英明!
鐵莘心滿意足地睡去,黃平和卡恩吃了些食物後也昏昏沉睡,郝韻平靜了許多,只是眼角依舊閃爍著水光,嘴角不時抽動兩下,唐離默默地看著郝韻,幫她把額頭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輕輕拭去,心中對郝韻有些擔憂,很怕今天的遭遇會對她的心理造成無法彌補的創傷。
“丫頭,你也睡一會兒吧。”秦麥往火堆裡添了幾根乾柴,體貼地輕輕勸道,“保重身體。”
唐離微微搖頭:“我沒事,看到郝韻這副模樣我。。。。。。”唐離歉疚地垂下頭。
秦麥暗暗嘆了口氣,將她額頭被風吹亂的幾根飛發撫平,溫柔地撫摩著唐離冰涼蒼白的臉頰,“傻丫頭,這不是你的責任!而且我相信郝韻一定會沒事的,你是心理醫生,當然知道該怎麼做的。”
“可這事都是因為才我引起的!”唐離淚眼婆娑,無助地望著秦麥,她是個心理醫生,但是醫者不自醫,她無法解開自己的心結,自責與內疚就像兩把彎刀將她的一顆心剜得鮮血淋漓。
秦麥體會到唐離內心的痛苦,感同身受,“這不是你的錯啊,宿命不容人選擇,有的時候你要相信命運的存在。”秦麥想起了唐天華的話,鼻腔忍不住一酸,命運若真的存在,對唐離委實太不公平了一些!
唐離靠在秦麥的懷裡,溫暖而堅實的胸膛讓她心神安定了許多,兩個人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氣息,都不說話,痴痴地望著跳動的火焰,乾柴中不時有火星濺起,在空中炸裂,發出瞬間耀眼的光芒後化為烏有。
“丫頭。。。。。。”被沉重的氣氛壓得呼吸不暢的秦麥終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唐離在想什麼,她想要知道卻又怕知道真相,這種矛盾就像絞肉機一遍遍地將唐離的那顆心傾軋撕裂,秦麥寧可看到唐離哭吼發洩也不願意她這麼沉默著自己承受,“你想要知道什麼就問吧!”
仿如泥塑般的唐離靜默半晌,緩緩搖頭,嘶啞著嗓子道:“你不說,我就不問,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聰明如唐離者,早已經從秦麥的沉默中知曉了一切的答案。
秦麥的唇貼著唐離的耳垂,低沉地說道:“我只說一句,他很可憐,他很愛你,比你所能夠想像到的還要愛你,要怪就只能怪命運。”
唐離身體一震,猝然仰頭,凝望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似乎想從中印證秦麥這句話是真是假,秦麥毫不躲閃地與唐離對視著,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像一株幾乎枯死的樹遇到了甘霖,唐離灰暗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咬著嘴唇難過地問道:“那他為什麼不見我?”
“為什麼呢?”秦麥深深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卻仍舊無法抑制顫抖,“因為他愛你,所以他希望永遠活在你的想象裡,他寧願自己承擔一切痛苦能讓你保留最美好的想象。”
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自蒼白的面頰緩緩流下,滴落在秦麥的手背時仍有餘溫,唐離目光茫然沒有焦點地投在沒有盡頭的黑暗虛空裡,對父親的印象,永遠停留在那張有著溫醇笑容的英俊而年輕的男子照片中。
“他是不是。。。。。。死了?”唐離緩緩閉上了雙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了這句話。
秦麥沒有回答她,用最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唐離,他知道就算她閉著眼睛,卻仍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堅定與真誠,秦麥的唇溫柔地落在唐離的耳垂上,“還有我,替他愛你。”
依偎在秦麥懷裡,唐離迷迷糊糊地帶著淚痕睡去。
大殿中央的篝火在這漆黑冰冷的夜裡成了唯一的光和熱的來源,藉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秦麥仔細地翻看起那本巫醫藥典的譯本,越看越吃驚,這典籍裡的記載大不同於中、西醫術,卻又與中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其中對藥性的把握之準確、用藥之險奇讓秦麥大呼精妙,更將祭祀、占卜與治病結合,最為神奇的是典籍裡提到了苯教巫師詭譎的超自然力量,尤其是孤師,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可以用“神舞”為人治病療傷。
少年時期的秦麥最大的理想不是成為一名優秀的考古學者和文物鑑定家,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夢想著做個懸壺濟世、不求名利的醫生,憑他的家傳醫術秦麥也的確具備實現理想的條件,當然,現在的秦麥對自己的選擇也從沒有後悔過。
雖然沒有做成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