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眼睛變成了兩條線,鐵莘好不容易把他的嘴巴撬開了一條縫,秦麥也不管那水還熱得燙手,一股腦給他灌了下去。
卡恩的身體雖然比黃平強壯得多,卻因為沒有防毒面具保護的關係,這個時候瞳孔都已經開始擴散,秦麥與鐵莘如法炮製,將那杯令人作嘔的藥水灌進了他的喉嚨。
然後秦麥、鐵莘和唐離便靜靜地觀察著黃平與卡恩的變化,這解藥的賣相雖然不怎麼漂亮,可藥效卻讓人歎為觀止,下肚不過三五分鐘,兩人哇哇嘔吐起來。
三天兩夜水米未盡的黃平和卡恩幾乎把腸子都吐出來了,穢物中竟然帶著股奇異的香氣,與藥典內的描述完全符合,秦麥三人不禁大喜。
“水。。。。。。水。”黃平率先睜開了眼睛,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浮腫的身體竟然奇蹟般恢復了大半,只是那手背還是腫的胡蘿蔔一般,一陣冷風從敞開的廟門捲了進來,吹在二人裸露的肌膚上,黃平與卡恩立刻發出淒厲的呼號。
唐離見黃平慘狀可憐,將她的水壺遞了過去,黃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水壺“咕咚”、“咕咚”一口氣幾乎將那容量至少三升的滿滿一壺水全都倒進肚子裡!
“神、神水!”黃平無力地斜靠著柱子,眼睛裡閃動著無法形容的狂喜,剛才那漫長的時間裡,他感覺自己陷於冰窟和烈日下感受著人間最極致的痛苦交替,那是在許多年前他曾經親身體驗過,並且二十五年來銘心刻骨的,而今日的痛楚比當初更猛烈了無數倍!
黃平是個極度怕死的人,可是在身陷那種痛苦之中的時候,他盼望著生命能夠早些結束,只可惜他已經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
黃平雖然甦醒過來,可身體上的虛弱卻讓他幾欲再度昏迷,強撐著眼皮費力地仰望著秦麥。
秦麥在火光中模糊不清,忽遠忽近,黃平看得最為真切的是那雙似笑非笑的善良的眸子,黃平的嗓音沙啞得如同金鐵摩擦,“你、你哪裡來的神水?”
“幹恁娘咧!”鐵莘一口唾沫噴在黃平的額頭,後者疼得四肢抽搐,“啊、啊”慘叫,“你丫黃皮子這外號沒白叫,連謝謝都不會說?”
黃平疼得眼淚、鼻涕、口水流了滿臉,生怕鐵莘舉起來的拳頭真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忙不迭地連連叫道:“謝謝!謝謝!”
“救命大恩,黃某銘記肺腑!”黃平嘴唇顫抖著對秦麥掙扎著說道,這句話說的頗為情深意切,畢竟自己的命是被秦麥在鬼門關前拉回來的。
秦麥撇嘴,雖然黃平充其量算是個試驗品,但讓他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是不爭的事實,倒也當得起他這句感謝,“你也別急著謝我,你還沒有徹底得救。”
黃平稍稍平靜的臉色瞬間大變,冷汗滾滾而下,喉嚨間咯咯作響說不出話來。
“你中毒太深,一次是清理不淨的。”秦麥平靜地解釋道。
鐵莘嘿嘿冷笑:“你黃老闆這條命也忒不值錢了吧?一句謝謝就完事了?”
黃平走南闖北幾十年,多麼玲瓏的人物,聞絃歌便知雅意,何況自己這條小命還被秦麥幾人攥在手裡呢!這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低頭。
“大恩不言謝!三位救我一命等同再生父母!”黃平便是憑一張嘴在魚龍混雜的老京城古玩界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一張嘴好聽話就如開啟了自來水龍頭般湧了出來,“我黃某雖然身無長物,可值錢的玩意兒還有幾件,日後必當重謝!”
鐵莘卻不會被他一句話糊弄過去,斜著眼睛冷冷地盯著黃平,“老東西,跟你說實話,你別以為你現在那毒就已經都解去了,嘿嘿!這神水嘛,你還得喝上個七口八口的,老子也不強人所難,你開個價吧!”
“這。。。。。。”黃平猶豫了一下,從秦麥平靜的表情中他看不出來鐵莘這句話是真是假,他記得清楚當年可是隻喝了這麼一次便好了的。
秦麥看到黃平眼中閃過的驚疑,立刻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麼,朝鐵莘笑了笑:“鐵子,你現在說,黃老闆自然不會相信,還是等他再犯的時候,那比什麼語言都有說服力!”
黃平心裡顫了下,知道這時候可不是心疼錢的時候,尤其是鐵莘這莽漢,這古格遺址人跡罕至,到處都是窯洞密道,惹惱了他把自己弄死隨便扔在哪裡就算不被野狼、禿鷹瓜分了,只怕化為白骨也不會被人發現的,想起那煉獄般的無頭屍洞,黃平眼睛翻白,幾乎暈過去。
“鐵、鐵老闆!您說,你開價!”黃平朝鐵莘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卑微的眼神祈求地望著鐵莘。
鐵莘開心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