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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強巴的老婆是土生土長的達瑪村人,平生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八十多公里外的縣城,淳樸善良卻沒什麼大見識,眼看著陳教授氣息微弱,似乎隨時都有嚥氣的可能,一個婦道人家不由得慌了手腳,衣不解帶地守在身邊,夜半時分昏迷的陳教授情況急劇惡化,甚至已經翻了白眼。

讓人意想不到的變故就在這刻發生了,一個渾身都罩在黑色長袍內連容貌都看不到的女子從天而降,坐騎是一隻比強巴家最雄峻的那匹馬還要大上幾分的神獒!

那個女人只是用手輕輕地撫摸了陳教授的額頭片刻,垂危的陳教授竟然奇蹟般地恢復了平靜,雖然仍未醒來,可呼吸卻已經悠長平穩了許多,想起近幾年關於女神醫的傳說,強巴的妻子再不懷疑這女子便是女神醫!

所以當那位神秘女子要帶走陳教授的時候,強巴的妻子根本就沒想過要反對,而這隻藏獒,強巴苦笑著眨了眨眼睛,用下頜指向草垛上的獒犬道:“女神醫來時,它就跟在身邊,女神醫走了,它卻留了下來。”

那熟睡了似的藏獒彷彿聽懂了強巴與秦麥正在談論自己,竟回頭朝兩人望了一眼,冰冷的目光從秦麥的身上掃過,刀子一樣鋒利!

秦麥聽完強巴的講述,沉吟著聚精會神思考心事,連燃盡的菸捲也忘記丟掉,直到兩指猛地傳來一陣強烈的灼痛,下意識甩手將菸頭摔了出去,看見強巴一副忐忑不安的神色無助地望著自己,秦麥笑了笑,伸手掏出煙盒,卻發現裡面已經空了,二人腳下佈滿了菸頭,秦麥聳了聳肩膀,將煙盒揉成一團隨手丟開。

“強巴大哥,你看我老師的傷是怎麼造成的嗎?”秦麥的眸子在夜色裡閃動著奇異的光芒,聲音低沉,表情平靜,讓強巴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

強巴努力思索了片刻,露出篤定的神色,“是被人從身後打的!”強巴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琢磨著說道:“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是趴著的,而且那草地十分柔軟,壓根就沒有任何石塊,絕不會是摔傷的。”

秦麥眉頭揚起,一抹寒光從他的眼底瞬息閃過,強巴感受到從秦麥身上洶湧而出的冰冷,不由得暗暗打了個寒戰,心裡嘀咕著這個看起來和藹近人的文弱書生怎地竟會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懼?

“能看出來他是騎馬還是坐車嗎?”秦麥的眼睛漸漸地眯起。

強巴沒來由感到一陣緊張,眼前的秦麥讓他不敢直視,就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比前天那個帶著槍的首長還要威風咧!”強巴回憶著前日帶隊來調查陳教授下落的那位始終板著臉的軍官暗忖。

秦麥的問題讓他怔住了:前幾趟來調查的人可沒問過這事,強巴皺著眉頭苦苦思索了半晌,原本就深刻的抬頭紋在額頭上堆成了川型,“還真不好說。”良久,強巴緩緩搖頭,“不過肯定不是騎馬,那附近並沒有馬蹄踏過的痕跡,也沒有車輪壓過的跡象。”

“難道是步行?”秦麥愕然,旋即否定了這種可能,且不說陳教授孱弱的體力根本無法支撐他進行如此長距離的跋涉,單從時間上算來,也絕無可能的:從拉薩出發走北線到阿里,經羊八井到那曲取道措折到達文部的距離超過了九百公里,而陳教授一路上又要刻意躲避檢查站、大的鎮甸,勢必要繞上許多彎路,更加耽誤時間。

排除了步行,便只剩下騎馬與乘車兩種可能,秦麥更加傾向後者,因為在之前的詢問中得知,強巴並沒有發現陳教授腿股之間有受傷的痕跡,千里奔騎對於陳教授這樣的文弱學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是謀財害命?秦麥緊咬下唇思忖著陳教授受傷的各種可能,一位弱質老者獨自穿行在荒野草原上,看起來這是最大的,司機見財起意,半途上對陳教授下了黑手。

但是在秦麥心底,另外一個想法卻像雨後的春筍,他的念頭不過剛剛升起,便迅速地暴漲,幾乎佔據了他整個腦海。

秦麥幾乎在腦子裡將陳教授遇害的整個過程都勾畫了出來:深夜時分,車子行到達瑪村附近荒無人煙的草原上,有人將熟睡的陳教授重傷,為了掩蓋痕跡,用人力將昏迷的陳教授送離案發地點。

兇手若真是為了圖財怎麼可能只傷不殺?那豈不是蠢到了極點,秦麥強行壓制的那個念頭便砰地一下子炸開,將他團團圍住:陳教授的受傷是有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做的,並非為錢!

“我總覺得在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唐離的話和她深含恐懼的眼神在秦麥的心頭浮現。

“除非那個人在我們之前就知道我們要到文部來,他才有可能趕在我們之前來到這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