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址?”唐離被秦麥這麼一打岔就忘記了教訓他的念頭,不解地問道:“什麼地址?”
說到正事秦麥的神情鄭重起來,沉聲把彭施民查到的地址說了一遍,一手撐在胸口,另一隻手摩挲著如鋼針般的胡茬,不確定地道:“我總覺得這事很蹊蹺,地址是假的,估計那個收件人也是假的,可是他為什麼要茂然給一個並不存在的人郵寄那幅唐卡呢?”
秦麥和唐離心中都是一震,兩人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彼此眼中射出了強烈的驚駭,唐離顫聲道:“你該不會想說意西沃三年前就知道了你,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你得到那幅唐卡?”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秦麥額頭被冷汗沁溼,窗外的冷風吹過,冰寒透入肌膚,可他心頭的冰冷遠比額頭更甚百倍,從當初李茂然偶得唐卡到秦麥拍賣會上與唐離相識,直至前晚與意西沃的相遇,秦麥不相信這許多件事只是毫無關係的巧合,可同時也正是因為太多的巧合讓他又無法確信這整件事是被刻意安排的。
紛亂複雜的諸多巧合其實都只圍繞著一箇中心:魏摩降仁,幾件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卻又有著因果關係:若非意西沃給李茂然的資訊和唐卡,秦麥不可能對這種早已經失傳的工藝有所瞭解;若不是因為秦麥瞭解了唐卡的製作工藝他也不可能與唐離發生聯絡,更不可能踏上陪唐離尋父的征程。
如果說這是一個布了三年之久的局,那麼這個局未免也太精巧了,甚至有的步驟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最根本的問題是,假如說這一切真的是有人煞費苦心設計的連環局,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秦麥隱隱覺得答案一定與唐離的特殊身份有關,“傳說天書被古格王藏在冥界的入口,普通人是無法到達那裡的。”意西沃的話在秦麥的腦海裡閃現,孤師的後裔,是不是那個可以到達冥界入口的人呢?
如果說之前的秦麥抱著陪唐離盡孝心的念頭看待此次西藏之行的話,現在身處層層迷霧之中的他反而堅定了進行下去揭開謎底的決心。
秦麥與唐離都是心智異常堅毅的人,默默地對視了片刻,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堅持。
“意西沃和黃平,會不會是同謀?”唐離的聲音有些沙啞,在所有的人中最為迫切地進行西藏之行的就是黃平,她自然而然地懷疑他是那個在背後謀劃一切的人。
秦麥斷然搖頭:“他的恐懼絕不像是偽裝出來的,何況如果真是他的話,他根本沒必要親身涉險。”
“既然有人給我們安排了一條路,那我們就走下去好了!”秦麥沉聲說道,與唐離對視了一眼,與其從旁枝末節下手追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不如直搗黃龍,當古格遺址的秘密被解開的時候,一切都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吃過早飯,四個人便踏上了返回魯巴的路,秦麥並不著急,所以這一路走得很慢,不過沒有了磕碰佛像的擔心,速度還是比來時快了不少,天空漸漸變成了靛青色,暮靄漸濃,晚霞黯淡了下去,就像從地下突然湧起的雲團低低的飄著,把人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座破舊的寺廟遙遙在望,木門緊閉著,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透著股沉沉死氣,無數的各色經幡在風中烈烈舞動,看起來詭異可怖。
“咦,黃皮子他們怎麼不點燈?”開著車的鐵莘奇怪地叫嚷起來,“竟然不知道大開中門迎接鐵大爺?”說著還使勁地按了幾下喇叭,空蕩蕩的荒原上這突兀刺耳的汽笛聲傳出了老遠,按理若是寺廟中有人的話早就該聽到了,可過了片刻仍舊毫無反應。
秦麥和唐離交流了一下眼色,看來黃平果真溜了!
鐵莘終於發現不對勁了,皺著眉頭望向秦麥:“麥子,好像沒人啊,黃皮子該不會把咱們甩了吧?”
郝韻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汽笛聲吵醒,揉著惺忪睡眼嘟囔道:“怎麼了?到了嗎?”
廟裡果然沒有人,地面狼藉,好像被洗劫過了似的,殘留著許多的菸頭、空罐頭和笨重的勘測工具。
“他們跑了!”郝韻圍著不大的小廟轉了一圈後得出了結論。
鐵莘暴跳如雷,將黃平的十八代祖宗全部問候了一遍,又對天發誓如果黃平和卡恩、瑞斯被自己抓到一定把他們拆碎了喂狼。
秦麥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二十五年前沒找到,今天就可以找得到嗎?
唐離皺著眉頭好容易等到罵得口乾舌燥的鐵莘停下來喘口氣,不悅地斥道:“他溜了就溜了,又能怎地?我們也沒什麼損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