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數之多,山腰則是寺廟,山頂是古格王宮所在。
透過民居到達山腰後再向上,便僅有一條狹窄的山路可以通行,秦麥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能夠打草驚蛇也就絕了連夜登頂的念頭:王宮所在的位置雖然易守卻也容易被發現,如此看來選擇一處窯洞就是當下最佳的辦法。
空中無風,諾大的一座空城死氣沉沉,在夜色下透出陰森氣息,秦麥思索了片刻,打定了主意後把自己的想法輕聲對三人說了一遍,唐離、鐵莘和郝韻三人唯秦麥馬首是瞻,自然不會反對,四個人便如黑夜裡的蝙蝠,無聲無息地滑進了無數黑漆漆的窯洞中的一個。
秦麥當先而行,直到拐過了入口才開啟了電筒,窯洞不深,穿過一條五米多長的小廊便進入到一處開闊的空間,也是這窯洞的盡頭,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大小,角落擺放著一張佈滿了灰塵的木桌、一張簡陋木床,旁邊是個已經坍塌的爐灶,灶旁還擺放著幾隻積滿塵土的陶製的罐碗。
這窯洞雖然不大,住四個人卻已經足夠了,秦麥決定了眾人今晚就在這裡安營紮寨,點燃了在獅泉河時李排長送給自己的馬燈,不大的屋子便被昏暗的光亮所充斥,因為有迴廊隔絕,也不必擔心光亮外洩。
最讓人驚訝的是木床上甚至還鋪著幾張灰突突的獸皮,或許是因為這裡空氣乾燥的很,這張獸皮歷經數百年竟然沒有被蛀蟲食盡,若不是這窯洞裡到處都積滿了灰塵,看起來就像主人剛剛外出一般。
秦麥越發肯定了當日古格王國的變故來的必定極為突然,以至於王國的臣民離去時甚至來不及收拾任何東西。
“累死我了!”鐵莘也不顧滿床塵土,隨手丟下揹包,一屁股坐了下去,誰知他的身體才剛剛接觸到床榻,木床悄無聲息地化為了灰粉,鐵莘“哎呦”一聲,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
唐離進到窯洞後便被木桌上一隻不知道什麼材質製成的造型奇特的燭臺吸引了目光,正小心翼翼地想把它拿起來仔細觀察一番,被鐵莘突兀的痛呼嚇了一跳,錯手將燭臺推到,看似完好結實的桌子便同那木床一樣化為了一蓬塵土。
“哦!我的上帝!”唐離一驚之下迅速地退後了兩步,目瞪口呆地望著塵霧中躺在地上的那隻燭臺,震驚無比。
正在觀察那幾個燒製粗糙得很的陶器的秦麥皺著眉頭看了看咧著嘴揉屁股的鐵莘和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的唐離,沒好氣地哼道:“幾百年前的東西了,木頭的!難道你們以為是鐵打的不成?”
鐵莘訕訕一笑,問秦麥:“麥子,今晚咱們就睡這兒了?”見到秦麥點頭,手忙腳亂地展開睡袋,討好地對郝韻道:“郝妹子,看你累得夠嗆,先坐下歇會兒!”
郝韻卻毫不領情,白了鐵莘一眼,撇了撇嘴:“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來到秦麥身邊蹲下身,展露嫵媚的笑容柔聲道:“麥子,你餓不餓?”
“我。。。。。。這個還好。”秦麥不敢看郝韻含情脈脈的眼神,側頭連連給唐離送出求救的眼色。
唐離抿了抿唇,好氣又好笑地朝秦麥做了個鬼臉,將手中那支沉甸甸的燭臺遞給了秦麥:“麥子,你看看這燭臺是什麼材質的?造型很奇特啊!”隨後拍了拍郝韻的肩膀:“妹妹,這屋子髒兮兮的讓人渾身不舒服,咱們收拾一下?”
女孩子天生都愛乾淨,聽唐離這麼一說,郝韻也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點頭起身隨著唐離收拾起這灰塵遍佈的窯洞,說是收拾,其實也就是找處看起來稍微乾淨些的地方佈置睡袋而已。
鐵莘屁顛地跟在二女身後添忙加亂。
秦麥湊近馬燈端詳著唐離遞給他的那支燭臺,燭臺高約一尺半,中間一條拇指粗細的主幹,如樹椏般在兩側伸展出八條支幹,每條支幹盡頭各託著一個嬰兒手掌大小的碗,主幹則同時托起了四個,想來是裝燈油的,最為奇特的是碗沿四周佈滿了寸許長的形如花瓣的鏤空裝飾,通體黝黑中隱隱透出股青紅色澤,看起來倒像是件銅器,這燭臺做工雖然不甚精細,可心思卻格外別緻,秦麥甚至能夠想像到將著燭臺上的燈碗全部點燃後,光亮透過那些鏤空的縫隙印在地面所形成的繁複美麗的花瓣一樣的暗影。
秦麥不禁為古人的奇思妙想暗暗叫絕。
唐離幾人這時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晚餐,因為不能生火,只有吃些冷罐頭和壓縮乾糧,唐離輕步走到秦麥身邊,看到他全神貫注地觀察燭臺的興奮神情便打消了出聲叫他的念頭,默默地注視著秦麥。
儘管出生在考古世家,可唐離並不是個考古學家,她對於文物的價值大多時候衡量的標準是其估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