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額頭冰涼,抬起手背擦了下,揩下了一層冷汗。
郝韻被擄的那晚正是陰曆十五望月之日。
唐離緊緊地摟著郝韻,雖然她沒有親眼目睹鼓姬用自身鮮血塗滿神鼓的場面,可郝韻發自內心的恐懼足以讓她不寒而慄,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裡,本能地希望從懷裡的郝韻身上吸取到熱量,而實際上郝韻的身體卻冰冷得彷彿冰塊!
“這、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唐離面色煞白地顫聲道。
在荒原上狂奔的越野車如同得了瘧疾的重病號猛地顫抖了兩下後停止了前進,發動機單調的轟鳴聲陡然間消失讓四個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聽著窗外尖銳的風聲和沙礫撞在車窗上發出的密集的劈啪聲,秦麥驚愕地望向鐵莘,後者眨了眨眼睛,一臉莫名其妙地低頭觀察起儀表盤,臉色漸漸地變得難看。
“什麼問題?”秦麥一看鐵莘的表情,心就提了起來,車子在獅泉河加滿了油,而且後廂也有備用的油桶,可看鐵莘的反應,顯然不是沒油了,這時距離扎佈讓至少還有幾十公里,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風沙肆虐的荒原上,車子要是真的出了大故障的話可是大事不妙!
鐵莘扭動了幾下鑰匙嘗試發動,車子哆嗦了兩下後就再也沒有了反應,鐵莘氣惱地使勁砸了下方向盤:“我下去看看。”說完,擔心地看了眼埋首在唐離懷裡的郝韻,欲言又止,微微地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車門開啟了一道縫隙,儘量不讓風沙趁隙而入,麻利地鑽了出去。
狂風捲著沙礫本以為有機可乘,歡呼著衝了過來卻又被鐵莘用身體擋了回去,無功而返,一齊朝著鐵莘鋪頭蓋臉地招呼過來。
秦麥看著鐵莘高大的身軀在夾著沙礫的勁風裡弓背艱難地前行,沉聲對郝韻道:“也就是說如果下個月圓之夜無法。。。。。。你也必須要用鮮血獻祭?”
郝韻的身體震了下,緩緩抬頭望向秦麥,死死地咬著唇點了點頭,俏臉煞白,眼底的驚恐讓秦麥的心被狠狠地揪緊。
“該死的!”秦麥只覺得胸口被說不出的煩躁充斥得幾乎炸裂開來,猛揮拳頭砸在了頭側的扶手上,兒臂粗細的硬塑扶手被他這一拳硬生生砸斷,秦麥的手背也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在唐離和郝韻驚駭的目光中,秦麥卻好像壓根沒有看到被劃破的手指間流下的殷紅鮮血,皺著眉頭苦惱地問道:“該怎麼做才能解除呢?”他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既然鼓姬說自己能幫助郝韻脫離神鼓的控制,那麼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辦得到,只是這個問題他也曾經數次詢問郝韻,卻都沒有得到答案,所以雖然問了出來心中卻也沒有抱什麼希望。
郝韻心疼地盯著秦麥手上的傷口,彷彿沒聽到他的問題,急急地對唐離道:“唐離姐,急救箱呢?快幫麥子處理傷口,如果造成感染就壞了!”
秦麥沒想到這個時候郝韻反而為自己擔心,心中也不由感動,活動著傷手不以為意地笑道:“皮外小傷,不礙事的!”
唐離與郝韻卻不依不饒地非要包紮才行,秦麥拗不過二女,亦不想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口舌時間,由得兩人忙活著仔仔細細地消毒、包紮。
“你還記得鼓姬最後對你說的話嗎?”唐離靈巧地把繃帶打了個結,若有所思地問道。
秦麥正看著手背上那個蝴蝶結苦笑,聽到唐離的問題怔了下道:“你是說等了八十年?”
“不!”唐離搖頭,眼睛卻亮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她說讓你帶著神鼓去找命運之眼。”
秦麥恍然地哦了一聲,介面道:“開啟箭道、去淨土。”秦麥說道這裡猛地意識到了唐離的意思,心頭猛震,失聲叫道:“你是說解除郝韻痛苦的唯一辦法是找到淨土?”
唐離憐愛地撫摸著郝韻的秀髮,看著懷裡郝韻光彩照人,精緻得讓人驚歎的容顏覺得不可思議,郝韻似乎每天都在變得更加美麗,連面板都好像隱隱地散發出一種如雨般溫潤的瑩光,連身為女人的她都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郝韻吸引。
“神鼓存在的意義就是開啟禁宮。”唐離詢問地望著郝韻輕輕說道。
郝韻疑惑地點了點頭,不知道唐離想要說什麼。
秦麥卻一下子反應過來唐離這句話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神鼓完成了它的使命也就算鼓姬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郝韻遲疑了兩秒鐘,不確定地道:“也就是說當禁宮開啟後,我與神鼓就算解脫了關聯?”
唐離伸手貼著郝韻冰冷的臉頰,心疼地嘆了口氣:“真是苦了你了。”
郝韻決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