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兒似有些害怕:“母妃……你真生氣了嗎,泰兒只喝了一小口,不好喝……”
西閒愣了愣,想到白日自己不顧一切跟趙宗冕撕破臉似的,她伸手扶著額頭,痛苦地一聲低吟。
當時滿心都在泰兒身上,生恐他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留在這宮內,甘心算計,無非都是因為泰兒,如果泰兒出事,那又何必再忌憚趙宗冕如何。
卻沒想到,泰兒平安,而真相又是如此。
此時入夜,自從白天泰兒出事後,整個甘露宮就猶如死氣沉沉,直到泰兒醒來才又多了些許活氣兒。
外頭小江子跟阿芷說道:“如今小主子平安,這娘娘可怎麼是好?”
阿芷問道:“太子平安,娘娘自然也好呢,又說什麼?”
小江子皺著眉道:“你是不是傻了,白天娘娘生氣斥責了皇上,你是沒長耳朵嗎?這要是換了別人,只怕立刻拉出去殺頭!可就算皇上沒說什麼,卻也是龍顏大怒地走了。你覺著以後甘露宮的日子該怎麼過?”
阿芷這才緊張起來:“我、我竟忘了還有這件事,這可怎麼辦?”
小江子說道:“別急,我這一整天只顧撲在這裡祈禱太子平安了,也沒去探聽皇上的行蹤,你們好生在這兒守著,我去刺探刺探。”
大家忙催他快去,小江子去了半天,青著臉回來了,大家忙問究竟,小江子頹喪地說道:“皇上上午本是要接見各位大臣進賀的,可一個人也沒見,只是去了演武場,後來午膳也沒用,竟帶人出宮打獵去了,先前才回來……”
大家又問現在哪裡,小江子耷拉著頭說道:“聽說去了李夫人那裡。”
正在這會兒,卻見殿內人影一動,小江子歪頭看去,依稀見是貴妃的身影。
小江子忙捂住嘴向著宮女們使了個眼色,阿芷趕緊進內,卻見西閒立在桌邊,阿芷也不知她到底聽見了沒有,只好膽怯地在旁邊伺候。
次日早上,西閒整裝妥當,便領了泰兒先去太上皇處請安順便報平安。
泰兒行了禮,成宗喚他到身邊,笑道:“是個很好的孩子,看著便福相貴氣,自然是神佛隨身,百邪退散的。昨兒我就知道你們必定是虛驚一場,你畢竟第一次當人家娘,自然就慌了神了。”
西閒道:“您說的是,原是我沒有經驗,自亂了陣腳。”
成宗道:“聽說,你還罵了宗冕?”
西閒深深低頭:“當時、當時昏了頭……”
成宗卻滿是雲淡風輕道:“打是親罵是愛,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親愛呢,放眼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幹這麼對他?只有你敢,也只有你,他才能忍。”
西閒不知如何回答。
成宗摸著泰兒的頭,對西閒道:“既然這場風波過去,該服軟的就服個軟,女人要束縛男人,讓他回心轉意乖乖聽話,有的是法子。”
西閒臉上漲紅,這話私下裡說就罷了,可卻還當著泰兒的面呢。
泰兒果然問道:“太上皇,有什麼法子讓父皇像是泰兒一樣乖乖聽話呀?”
西閒啞然,才要勸阻,成宗大笑:“太子就不必知道了,等你大了,太上皇再告訴你。”
泰兒嘆了口氣:“唉,我明明已經比去年大很多了呀。”
一時引得成宗大樂。
半天,成宗又對西閒道:“先前你派人送來的那隻白山老參,我看了很好,還是你有心。”
西閒道:“這是陸家姑娘送給臣妾的,臣妾自忖沒有那麼大福分受用,且這山參最是補身益氣,給您用是最好的。”
成宗道:“陸康的女兒嗎?那倒也是個機靈的。只不過……”
他斂了笑,思忖了會兒卻沒說別的,只道:“昨兒你家裡來的人不少,瞧著倒是熱鬧,不過,你也得留意,如今後宮裡你畢竟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是太子的生母,有人盯著你呢。”
西閒心頭一凜:“是。”
從太極宮出來,泰兒仰頭望著西閒道:“母妃,太上皇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西閒打起精神道:“這些泰兒聽聽就忘了,別記在心上。是太上皇跟母妃說的,母妃知道了就行。”
泰兒點點頭:“現在去哪裡呢?去拜見父皇,還是皇后娘娘?”
西閒猶豫了會兒:“你父皇大概會忙,先去拜見皇后娘娘,然後……母妃叫人打聽打聽,你父皇有沒有空兒帶你……”
泰兒立刻一臉認真地說:“母妃放心,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西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