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文安王說完,趙宗冕道:“你說的難道是蘇尹清?”
文安王道:“皇上還記得此人?”
趙宗冕笑道:“怎麼不記得,老子沒吃過敗仗,頭一回在他那裡吃癟,不過他是仗著在水裡,不算數……朕前些日子還想起過此人,怎麼近來都沒聽見他的動靜了?還以為他終於是淹死了呢。”
文安王笑道:“他並沒有死,只不過藏起來了。”
趙宗冕先前帶兵南下,借道湖廣地界,正見水師操練。趙宗冕是陸上帶兵的,看水兵們那副打扮模樣,不免恥笑,說道:“這些水鴨子弄些花架子有什麼用,若論兵中之王,還得靠我們。”
不料這句話偏給當時正在操練水軍的水師督衛蘇尹清聽見,蘇尹清不服這話,兩人竟爭執起來。
蘇尹清提出要跟趙宗冕比劃,不出意外給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不過蘇尹清也是個不服輸的,用詭計引了趙宗冕上船,又把船弄翻了,趙宗冕不會水,在水裡自然是給擺佈的明明白白的。
後來趙宗冕登基,蘇尹清想起當年的事,怕這位皇帝念舊仇會殺自己的頭,咬咬牙就辭官跑了。
如今聽文安王說起來,才恍然大悟。
文安王道:“臣已經探聽到他就隱居在蜀地不遠的清江口,只要皇上下令,有此人擔任統帥,拿下趙立指日可待。”
當即此事議定,只需要再定下傳旨特使便是。
正在這會兒,趙宗冕的一名親衛進來,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趙宗冕聽了,眉峰一挑,居然是個喜上眉梢的模樣,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沒看錯,是甘露宮?”
親衛道:“絕沒有錯。”
趙宗冕笑道:“快!你問他是幹什麼的。快去。”
親衛忙抽身去了,片刻回來,見趙宗冕並不想避著人,就立住腳說道:“甘露宮貴妃娘娘派人來打聽皇上什麼時候議事完畢,那邊已經準備妥了飯菜等候。”
幾位臣子面面相覷,文安王也挑眉看向趙宗冕。
“是嗎?”趙宗冕滿面笑容地早早站了起來,才走了兩步,突然醒悟。
他站住腳看看面前的朝臣們,以及文安王的眼神,趙宗冕咳嗽了聲,心思轉動,卻又後退一步,手按在桌面上緩緩地坐下了。
他哼道:“朕日理萬機,忙得很,沒空兒過去。”
親衛見他明明是喜出望外的要走,突然又變了臉,沒有辦法,只好領旨而出。
出了殿門,親衛見那小太監仍是滿臉喜歡,道:“皇上還沒有議事完呢,只怕還有好一陣子,你先回去吧。”
小太監很意外,滿面的歡喜變成失望,他垂頭喪氣地回到甘露宮中,只好儘量委婉地跪地說道:“皇上還在跟各位大人商議事情,據說是很重大的軍情,一時半會兒還說不完呢。”
西閒道:“這話是誰告訴你的?皇上可知道你在那裡?”
小太監本想不提這一節,沒想到西閒偏想到了,他只好回答說:“那侍衛認得奴婢,所以才問起來,知道奴婢是甘露宮的後,還特意進去跟皇上通報過了,誰知……娘娘!奴婢覺著今天議論的一定是天大的事兒,等皇上議好了,一定會來的!”
西閒反倒笑笑,溫聲說道:“好了,自然是國事要緊。你先去吧。”
小太監無精打采地起身退下,走出殿門後,自顧自嘀咕道:“好容易咱家娘娘開了竅,怎麼皇上反倒這樣了呢。唉。再這樣下去,甘露宮快變成冷宮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殿內,喃喃道:“這樣好的主子,可不能呀……”
西閒聽了小太監的話,心知肚明,料想是上次的事得罪了趙宗冕,所以這段日子他一直不肯來。
只是牛不喝水強按頭不成?西閒索性不去想那些,吩咐宮人備水。
她已經很久沒這樣累過了,他不來也好,省得又要盡心竭力地應付。
靠在浴桶之中,西閒緩緩地舒了口氣,只有這會兒,可以暫時什麼也不用想,像是全身都放鬆下來。
正受用中,便聽到門聲響動。
宮女們都給她打發了,趙宗冕還在賭氣。現在來的人只能是她,也只有她這樣神神秘秘的。
西閒仍是閉著雙眼,輕聲道:“你又來做什麼?”
身後那人的腳步一停,卻不出聲。
西閒突然想到了緣故,因笑道:“不會是聽說了皇上不來……所以又……”
話未說完,身後那人靠了過來,一隻手輕輕覆在她赤/裸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