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好像沒有說錯。
但是……
“起來吧。”趙宗冕突然說。
西閒一怔,然後磕頭道:“多謝皇上。”
她慢慢地要起身,卻因為跪了這近一個時辰,雙腿已經痠麻,才站起來又跌倒在地。
趙宗冕也並沒有扶她,只是漠然地看著。
西閒對上他的眼神,突然心中冰冷。
雖然早跟顧恆說過,趙宗冕不會原諒她了,但當真確信,這種感覺,卻比想象的更難受萬倍。
西閒忍住淚,慢慢站起身來,咬牙忍著那難以忍受的痠麻,卻抗不過因為血脈不通導致的雙腿脫力。
正在她再度倒下去的時候,趙宗冕起身。
他往前走了一步,同時右臂一探,攔腰把西閒抱住。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止步。
反而用這樣單臂橫抱的姿勢腳步不停地往前,一直走到了那安置飯菜的桌子上。
西閒正不知他要如何,趙宗冕左臂橫掃,將桌上的杯盤菜碟盡數掃落在地。
嘩啦啦,琳琅亂響,各種湯水濺了一地。
外間阿照聽了動靜忙欲進來,卻給太監們攔住。
***
趙宗冕的確是餓了,但身體的餓反而在其次。
是心中的飢餓,無物可填。
當初西閒說——“想要宗冕是我一個人的”。
那時候他極為歡喜,彷彿他這一輩子,終於等到了這一句話,終於有人想要自己了。
正好那個人是他所珍愛無雙的。
但是先前在勤政殿前那一番話後,他突然疑惑,當時林西閒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的,還是另有所圖?
他覺著茫然,彷彿自己所付出的心意都是白費,都給人無情的玩弄著。
他想做點什麼證明,但證明什麼卻不知道。
可到底是要做點什麼才好。
八幅雲錦緞的裙子有些厚重,重重疊疊的像是雲層,雜亂地堆積覆在他的手臂上。
隨著動作,那金線刺繡的花紋不停地抖動,像是一朵朵金花綻放,晃的他眼迷心醉。
但是要怎麼才能把心底那股冷意給驅散呢。
就算是拼命地深入跟衝撞都不能夠。
這個人看著弱不禁風,偏偏如此柔韌無法摧毀,看似盡在掌中無處客套,偏偏有一種沒有辦法徹底得到的感覺。
好像每一次都得到極大的滿足,又好像每一次都更加空虛。
“你說……”趙宗冕垂頭望著面前那張百看不厭的臉,額頭幾乎抵在她的額上,“到底、要怎麼才能讓你安心?”
西閒無法回答。
一是真的無法回答,二來,是因為難以忍受的疼。
“說啊,”趙宗冕深深呼吸,又繼續逼問似的:“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安心?”
***
西閒聽到他的聲音低啞。
這次趙宗冕並沒有往日的溫存,突如其來,讓她無所適從。
但西閒知道他心中那火無法宣釋,所以也儘量忍著不適,任憑他所為。
跪了那一個時辰,她的雙腿還是痠麻難耐的,稍微一動就疼麻入骨,令人無法忍受。
西閒無意識地咬著下唇,把所有聲響都堵在喉嚨裡。
直到聽趙宗冕如此說。
“宗冕……”她突然想哭,身不由己叫出了聲。
趙宗冕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
“不許你這樣叫朕,”他咬了咬牙,“不許!”
西閒忍著淚:“宗冕……宗冕!”
趙宗冕無法面對她含淚的眼睛,瞪了她一會兒,便抱住西閒,輕而易舉地將她轉了個身。
同西閒燕好的時候,趙宗冕很少這樣做。
他習慣仔細地面對她的臉。
望著她每一刻細微的神情變化,那對他來說是另一種無上歡喜。
但是一旦看著她的臉,趙宗冕就會身不由己地心頭柔軟。
而現在他所需要的恰恰相反。
“是朕慣壞了你,是不是?”好像是骨子裡的狂性給激發了出來,趙宗冕摁著她,“所以讓你不知天高地厚,讓你……由著性子的糟踐朕……”
西閒幾乎失聲。
卻又將手堵住嘴邊,忍無可忍便用力咬住。
不知過了多久。
外殿傳來了雙生子的哭聲。
模模糊糊中,西閒聽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