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過年了, 誰知道趙宗冕又在早朝看似輕描淡寫地提出要封后, 事先毫無預兆,四部只得馬不停蹄地開始準備。
畢竟日期雖說是讓欽天監擇選,但皇帝既然已經開口, 自然是得就近選日子的, 而操辦立後大典, 準備各色冕服, 人手,依仗, 當然都得需要時間。
趙宗冕一錘定音, 小江子自然是第一時間得到訊息,如今他也算是宮內的紅人了,這種事自有他專門的心腹小太監聽看著。
那邊朝臣們還沒有退散,這邊小江子已經得了訊息。
他立刻如一隻報喜的喜鵲一樣,一路氣不必喘的嗖嗖地飛進了甘露宮。
西閒聽了這話,微微愣怔了一下。倒是旁邊阿照阿芷、以及照看皇子的眾奶孃嬤嬤們都立刻驚喜交加, 紛紛跪在地上恭賀。
西閒忙叫眾人平身。
阿照起身後又上前, 含笑低聲說道:“恭喜娘娘,奴婢這心事總算可以放下了。”
阿照看似是西閒的心腹,但自從趙宗冕說破西閒喝避子湯的那時候, 西閒就已經知道, 阿照只怕還是趙宗冕安置的人,可卻也罷了。
畢竟她甚是頂用, 人也謹慎細緻,幹練麻利,比尋常的宮女大有不同,這也是當初西閒選她為心腹的原因,現在想想,是趙宗冕故意安排她靠近的。
尤其是在立冬那驚魂夜,若非阿照機警護主,後果不堪設想。
西閒向她一笑。
先前西閒提議給馮瀲楚、章清怡升一級,趙宗冕說另有安排,大概就是指的這個了,她若是封后,其他諸位自然也會相應的有所擢升。
正一位奶母笑說:“小皇子也笑了,必然也是為娘娘高興呢。”
西閒回過神來:“快抱過來給我看看。”
奶母抱了雙生子到跟前兒,這兩個孩子,前後相差不過一刻多鐘,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為了區分開來,便把先出生的左手上戴著個金鐲,後出生的右手上戴著金鐲。
可若留心看,才能發覺,畢竟老二的臉要稍微見些圓潤,老三稍微臉尖些。
這三個月在甘露宮上下的精心呵護下,兩個小傢伙也長的格外之快,彷彿延續了泰兒先前能吃奶的勁頭,但凡睜開眼睛,便要大吃一頓,因此已經比才出生的時候長了有兩三倍之多。
趙宗冕曾看過,笑說:“這才是朕想象裡才出生的小孩子樣兒。”
惹來了西閒無數的白眼。
要知道如果才出生的小孩子都是這樣大,那當母親的還活不活了?這人有時候心機深沉的令人望而生畏,有時候卻實在是幼稚的比泰兒還不如呢。
不多時,後宮馮昭儀,郭昭容,許貴人,章美人,範才人紛紛得了訊息,前來恭賀。
大家聚在一起,又看過了兩個小皇子,大抵但凡是有些良善之心的女子,疼惜孩童乃是天性,眾人望著那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兒,都嘖嘖驚歎,說了數車的好話。
過了臘八,又下了一場雪,章令公主要回桃城去了。
這日,在關潛的陪同下,公主進宮來向西閒拜別,雖說是拜別,也有臨去請罪之意。
章令公主也知道,若說求西閒的話,她自然不會為難,甚至也會答應幫自己求趙宗冕留下,但是……公主自己也知道皇帝的心意,一旦下定決心,那便很有恩斷冷絕之勢,就算藉助西閒之力留下,將來的日子也必不好過。
甚至會連累到關潛。
於是公主反而想開了。
章令入內,上前跪地行禮,西閒忙親自起身攙扶,關潛在另一側,扶著母親起身。
章令公主兩眼泛紅:“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差點犯下滔天罪行。娘娘竟還如此寬惠。”
西閒和顏悅色道:“我並非寬惠,只是知道你的心。為人母者,自然是會選擇為自己的孩子赴湯蹈火的。”
章令感悔愧疚,嘴唇蠕動,兩隻眼睛中先有淚珠滾落,幾乎忍不住掩面大哭。
西閒忙道:“公主莫要傷感,如今你我俱在,皇子亦好好的,潛兒且又載譽而歸,這已經算是上天恩澤庇佑了,又何須如此呢?”說著,又吩咐關潛扶著公主落座。
章令公主拭淚過後,道:“可知我並非傷感,只是為自己的愚蠢而後悔,娘娘待我跟潛兒……也算是恩深似海了,我……”
“不必說了。”西閒制止了她,又看一眼關潛。
關潛也說道:“母親不必如此,橫豎事已發生,再說無益,以後潛兒會越發盡忠朝廷,為皇上、皇后娘娘分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