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閒笑著搖了搖頭。
泰兒突然冒出一句:“母妃,是潛哥哥喜歡那個什麼小姐嗎?那為什麼不讓父皇賜婚呢?”
西閒一愣,趙宗冕卻彷彿受了啟發:“小子,你突然聰明起來。”他轉頭望著西閒道,“既然公主看上了這何蕊,那不如朕給他們賜婚就是了,撮合了這門親事,也是功德無量。”
西閒卻沒有立刻答覆。
趙宗冕見她不回答:“怎麼?”
西閒這才說道:“雖然公主喜歡,卻不知潛兒的意思。要不要等問過了再決定,何況……”遲疑了會兒,西閒低低說道:“這何家既然不願意,如果勉強賜婚,怕以後會鬧成怨偶,豈不是害了潛兒。”
趙宗冕道:“怨偶?這何家不是知書達理的嗎?怎麼這會兒不知道三從四德了,還敢挑挑揀揀……好了,這件事朕會留意,你就不用管了。”
趙宗冕做事,倒是雷厲風行,此後回了勤政殿,便召了大學士進宮,兩人大概說了有半個時辰。
如此三日後,朝廷便下旨給何蕊跟關潛賜了婚。
天氣越發熱了,西閒因有孕在身,還要養胎,行動不便,近來便不常走動。
內務司但凡有事,只到甘露宮來報,因為眼下沒什麼難以解決的大事,只剩下選其他秀女一節,卻因為定了貴女們入宮,算是緩解了“燃眉之急”,倒也不用著急,其他雜事就讓太監們去張羅安排。
這日宮外蟬唱陣陣,西閒正側臥在貴妃榻上假寐,小江子探頭瞧了眼,吃不准她是睡了還是沒睡,就悄悄道:“小公爺到。”
西閒卻並沒有睡,忙睜開眼睛道:“傳。”
阿照扶著她起身,才整理妥當,關潛已經入內拜見。
西閒命他落座,心裡當然明白他的來意,多半是因為賜婚。果然,關潛說道:“娘娘,跟何家的婚事……我母親說是娘娘在皇上面前求的,可是真的?”
西閒道:“是抬舉我了。這是皇上的意思。”
關潛問道:“皇上又怎會知道呢?”
西閒見他好像不太高興似的,心中一沉,便簡略地把那日的情形略說了幾句,道:“潛兒,你不喜歡那何姑娘嗎?”
關潛看她一眼,低頭不言語。
西閒忙道:“雖然她人是清高些,但生得著實甚好,且又飽讀詩書,何家又是三代的狀元,你若是娶了她,將來生下一子半女,一定也會……”
“娘娘。”關潛打斷了她。
西閒怔住。
關潛抬頭望著她,他的眼睛不知為何竟有些泛紅,眼中似乎也蘊了一層淚似的。
西閒頗為驚心:“你、你若真的不喜歡,我跟皇上求一求……未必沒有別的法子……”她怕關潛難過,又說道:“其實皇上起意的時候,我也想過,雖然是公主看上的,未必你就看上,不過皇上一意孤行的,所以才……”
關潛聽了這幾句,卻一笑。
“我知道了,我並沒有不滿意這門親事,只是感激罷了。”關潛重又低頭,只是抬手,彷彿是要撓一撓鬢角一樣,手指從眼角飛快地掠了掠。
西閒定了定神,暗中調息片刻,才又問道:“你升了禮部侍郎,初次擔任京官,不知覺著如何?”
關潛道:“眾位同僚很是關照,一切都很好。”
西閒點點頭:“是了,近來聽皇上說,要派人去南邊,宣佈對孟氏的招降安撫書,這件事是不是也會由禮部的人?”
關潛道:“已經接到了旨意,正在選招撫使。”
西閒笑道:“我的心意跟公主一樣,一方面覺著這是個好差使,想讓你領了,另一方面又覺著,領了後必然又要出遠門,路途遙遠也免不了別的兇險,所以想,不如你就留在京內為好。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法?”
關潛道:“當男兒自然要志在四方,出去歷練歷練也好。”
西閒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你呀,也有些像是皇上……你知道他近來每天早上都要去練習騎射、什麼拳腳之類的吧?”
自從西閒有了身孕,趙宗冕又斷了糧,加上他本就是閒不住的性子,從前習慣了騎馬打仗,如今被卻圈養在這紫禁城裡,自然悶得很,每天早上便拉著顧恆等人去演武場上操習,但凡得閒,又會指揮龍驤衛們模擬攻城進擊等種種戰事場面。
關潛見她面露笑容,便也才笑了:“是呀,聽說舅舅日理萬機,卻還有如此龍馬精神,也是國之福了。”
西閒凝視著他,溫聲說道:“明君良臣,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