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捏著一根香,往右手中的東西一點。
西閒定睛看時,才見原來是一枚挺大的裹著紅紙的炮仗,因給他點著了,那引信呲呲地作響,火花閃爍,眼見就要炸開了。
周圍的宮女們齊聲驚呼,花容失色,紛紛後退。
西閒反而上前一步,擰眉叫道:“王爺!”意思是想叫他快些扔掉。
趙宗冕回頭笑看她一眼,左手往外一抖,他的手勁何等厲害,那爆竹即刻沖天而起。
與此同時,趙宗冕人已經跳了進來,兩隻大手在西閒耳朵上捂住了,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西閒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望著那爆竹在空中綻開,爆發出一團耀眼的火光,那“啪”地炸裂巨響,隔著他的手掌傳入耳中,卻已變得輕輕的不值一提了。
西閒回眸,卻見鎮北王並沒有瞧那爆竹,眼底帶笑地正凝視著她。
目光相對,趙宗冕笑道:“好不好玩?”
西閒無言以對,只輕聲道:“王爺好歹留點神,別隻顧貪玩。”
趙宗冕拍拍手道:“這不是為了讓你瞧個喜歡嘛,我自個兒才懶得玩。”
他拉著西閒到了裡間,一眼看見供在桌上的玉美人,不禁笑問:“這個好不好?”
西閒道:“很好,只是太興師動眾了。”
“我就是故意要給你一個驚喜的。”趙宗冕看看那玉美人,又看看西閒:“真是越看越像,這眉毛,這眼神……”
玉美人是個低眉垂眸的模樣,難為他竟能看出眼神來。
他方才頑童似的胡鬧,現在又說這話……屋內眾侍女想笑,又不敢。
有宮女送了茶上來,西閒取了為他遞上,趙宗冕捧著喝了口,不大滿意:“清淡。”
西閒道:“前兒我想茶吃,王妃特叫人送來的安吉白茶,不敢多吃,只嚐了一回。淡雖是淡,細細品一品,是能回甘的。王爺靜心嚐嚐。”
趙宗冕瞅她一眼,端起茶盅又吃了口:“彷彿是有些香氣。”把茶杯晃了晃,又說:“陸知州是浙江人,我聽說他們家現在平日裡的飯食還都是南邊的風味呢,這茶大概是他們家送的。”
西閒道:“是。”先前陸康夫人同小姐來拜見王妃,因西閒的情形不好,所以也並沒見她們,這茶卻的確是她們所帶,王妃借花獻佛,送給了西閒。
趙宗冕端著茶杯,回頭看桌上還有粥飯:“還沒吃麼?快來,別涼了。”
兩人在桌邊坐了,西閒因他在身旁,總覺著不自在,本沒什麼胃口,可為了腹中孩兒,少不得慢慢地吃了半碗。
趙宗冕捧著茶,時不時喝一口,又多嘴饒舌地說:“你這個吃法不成,吃的少,身子虛,孩子不好養,我在山裡練兵的時候看那些有身孕的農婦,還揹筐下地呢,一個個膀大腰圓甚是健壯,餓的時候捧著菜餅,一次就能吃兩三個,那樣生下來的娃,不幾天就能滿地跑了。”
鎮北王只管信口胡說,西閒聽了這幾句,越發吃不下去了,只硬著頭皮答應“是”。
“再吃些。”趙宗冕催促宮女給她再盛,眾侍女在旁邊不動,面有難色。趙宗冕道:“幹什麼都愣著?粥呢?”
西閒忙道:“王爺,我吃一碗就飽了,多了吃不下。”
趙宗冕皺眉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回過味來:“不會只有一碗吧?”
杞子在旁說道:“回王爺,因娘娘一次只能吃一碗,所以每次做都是有數的。”
趙宗冕的臉色突然就黑了,冷哼了聲,卻沒有說什麼。
可隨著他一沉默,室內的氣氛突然間就冷了下來。
西閒亦察覺他的不悅,便示意杞子等退下。她把碗往內推了推,伸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柔軟的手掌帶著令人貪戀的溫度壓了過來。
趙宗冕意外之際,轉頭看向西閒。
西閒迎著他的目光,溫聲道:“王爺,我這裡真的沒有欠缺什麼東西。其實這樣已經是很好了,多一分則太過。又或者……王爺嫌我不如農婦一樣健壯嗎?”
猝不及防,趙宗冕嗤地笑了出聲。
西閒道:“我知道王爺是為我好,可我也不會虧了自己,就算不為我自己個著想,也要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所以……王爺請放心就是了。”
趙宗冕心頭一動,對上她清澈的目光,心中竄起的火焰緩緩減退,卻仍哼道:“這樣拘裡拘束,難道我養不起你嗎。”
西閒笑笑:“我以為王爺是不拘小節的人,怎麼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