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猛然間西閒臉色不大對,趙宗冕及時轉了個彎:“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太子見慣了那些庸脂俗粉,或許會喜歡不大一樣的呢,而且那胖丫頭又沒有害人的心思,太子妃也有賢名,絕對不會虧待她的。而且你瞧,如果太子不寵愛她的話,怎麼會許用公函發她的私信過來給你呢?”
西閒正也有些疑惑這信的來路,聽說用公函,微微蹙眉,下意識覺著有些不妥。
趙宗冕安撫道:“不許你再擔心了,我是想讓你解悶的,若更添了憂慮,以後再接到她的信,我直接燒了就是。”
西閒只得暫時不去想此事,又問趙宗冕為何沒有隨軍而行。趙宗冕道:“本是要走,偏偏東宮來了人就耽擱了,不去也好,留下來多陪陪你。”
趙宗冕是個閒不住的,硬是讓他留在城內,他反而會不自在。
西閒忖度道:“東宮來人必然不只是為了送良媛的信,可還有別的?”她因為關心之故才問了這句,問完後才覺著逾矩了。
才要彌補,趙宗冕已經回答道:“說是過些日子會有嘉獎的上諭……因先前祁山剿匪之戰。”
西閒鬆了口氣:“這倒是好事。”
趙宗冕笑道:“可不是好事麼?只盼著老傢伙別隻嘴上說說而已,賞賜我些金銀財寶就好了,再不然多給幾個宮女也成啊。”趙宗冕沒提太子警示的那件,無非是知道西閒聽後必又操心罷了。
當夜,西閒提筆給蘇舒燕寫回信,起初洋洋灑灑寫了三張信箋,還是意猶未盡,但寫完後看了一回,卻又覺著措辭太親密了些,於是斟酌著又重寫了一份。
不知不覺夜深,杞子跟奶孃來催了幾次,一直到上榻歇息,心中還盤算著有什麼該跟蘇舒燕說的。
次日,趙宗冕把兩封回信用公文袋封了,交給東宮來使。那使者自啟程回京去了。
雁北的春天來的要比中原晚,一直進了三月下旬,地氣才稍稍地有些回暖。
開拔的雁北軍已抵達了白山山腳,預計在白山駐紮一個月就可返程。
四月底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個訊息傳了回來,雁北軍的先鋒隊在白山之中遇到了伏擊,折損了數百人馬。
可讓趙宗冕尤其惱怒的是,小公爺關潛就在先鋒營中。
第54章
兵家之爭; 勝負本是尋常之事; 而且所損的還是前鋒營的部分人馬; 傷亡不算很大; 但這畢竟是雁北軍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盤上吃這樣的敗仗。
簡直就像是在自己家門口絆了個跟頭一樣。
趙宗冕驚惱之際,卻又不得不為小公爺關潛擔心。
但他也想不明白,關潛明明是被他編在軍需輜重營裡,並不需要執行什麼特別兇險的任務; 按理說已經是行伍中最安全的地方了。
關潛又怎會莫名其妙跑到先鋒營去?
“啪”地一聲,是趙宗冕將急報拍在了桌上; 他咬牙喝罵道:“混賬東西; 真是沒斷奶的孩子; 一會兒看不住就有事。”
幾位站在旁邊的副官聞聽,面面相覷; 都有不安之色。
送急報進來的是師爺段先生,見狀便道:“王爺; 事到如今,著急無用,依我看; 到底得王爺親去白山一探究竟。”
如果換在從前; 這會兒趙宗冕只怕已經在吩咐備馬了。
但此時此刻,鎮北王心底突然掠過一道纖弱的影子; 他擰眉道:“我難道不知道?可是……”
段先生跟了他幾年; 最清楚他的心意; 對趙宗冕來說從來都是軍情第一; 可現在居然躊躇起來,實在稀罕。
段珍隱約猜到是為什麼,卻只裝作不懂的,反而說道:“我知道王爺的顧慮,畢竟……先前太子也說過,皇上所派的特使已經在路上,只怕隨時都會到,如果特使到了而王爺不在城中,當然是不像話。”
趙宗冕聽他說了這個理由,微微嗤之以鼻,卻也沒說什麼。
其他將官卻瞭然地紛紛點頭。
沉默中,旁邊的一員將官稟道:“王爺,末將覺著白山的情形實在詭異,按理說在這北地,無人不知道咱們雁北軍的威名,何況王爺才大敗蠻人,剿滅賊寇,就算白山上向來有小股流匪,他們也斷然不敢冒犯虎威,只會望風遁逃才是。既然有人敢撩虎鬚,只怕事有蹊蹺。”
另一名副將聞聽,也說道:“何況……小公爺竟然也在前鋒營裡,小公爺畢竟是公主的心頭肉,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也無法向公主交代。”
趙宗冕橫了兩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