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聽王妃說“真珠院”,眉頭一皺,才要開口,又聽她說“病來如山倒,耽擱不得”,便又止住不說了。
這會兒西閒的奶孃,杞子以及其他隨身的宮女等,就隨著王妃所派的嬤嬤前往真珠院歇息。
剩下趙宗冕才問王妃道:“怎麼叫西閒去那個院子?”
王妃道:“王爺不必擔憂,真珠院已經修繕一新了。其他詳細,等臣妾慢慢地回稟您。現在王爺且先到裡間稍事休息不遲。”
當下眾人便先回了內堂,王琴兒柳姬等雖想大獻殷勤,怎奈王妃在前。
王妃先詢問了一路的情形,趙宗冕有些心不在焉,說話中眼睛不時往外掃去。王妃早知道他的意思,便不再說別的,只先對眾姬妾道:“你們先退下。”
眾人無奈,只得先行告退。
且說四位夫人出來外頭,彼此對視,王琴兒先按捺不住:“這位側妃……看來很是不同。”
柳姬也說道:“是呀。”可要形容卻又形容不出來。
張夫人笑道:“不愧是書香世家的出身,氣度著實高貴。”
王柳兩人對視一眼,因出身的緣故,她們素來跟張夫人不和,柳姬便笑道:“還是姐姐慧眼識珠,說來從此姐姐就有了可說話的知己了。省得對著我們這些粗笨的人無話可說。”
張夫人笑道:“不要說笑,什麼知己不知己的,人家是側妃娘娘,如何敢去高攀呢。”
李夫人一直默不做聲,聽到這裡才道:“倒也未必,林妃娘娘看來像是個有極涵養,很好相與的。”
王琴兒道:“罷了,我們在這裡胡思亂想也是沒用,橫豎以後日子長著,究竟是什麼角色,終究瞞不過的。”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散開了。
且說眾人退後,在廳內,王妃便對趙宗冕道:“王爺要不要先沐浴更衣,用些午膳稍事休息?”
趙宗冕道:“不必,本王不累。稍後再洗澡不遲。”
王妃道:“既然如此,臣妾……想把瑛姬的事稟告王爺。”
趙宗冕本要起身,突然聽了這個,才又勉強坐住:“對了我正想問,那個孫強說的不明不白遮遮掩掩的,瑛姬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妃道:“這倒也難怪他,底下人畢竟知道的不是那麼清楚,瑛姬的事,是我叫內院這裡封鎖了訊息。”
趙宗冕皺眉,孫強只對他說那瑛姬突然從後院逃走了,除此之外語焉不詳。趙宗冕心裡已經有些猜疑,如今聽王妃說封鎖了訊息,便知道必然不是逃走這樣簡單。
吳王妃道:“這件事我其實也不好開口,本還想要瞞著王爺,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可又知道瑛姬是王爺心頭上的人,您一定會追問到底的,索性……”
趙宗冕道:“王妃同我實話實說就是。”
王妃低下頭去,將聲音放低:“瑛姬……是同人私逃的。”
趙宗冕擰眉,喉頭一動:“憑什麼這麼說,又是同誰私逃的?”
吳妃道:“原本我也不信,只是,王爺先前帶兵去後六個月,伺候瑛姬的小丫頭突然來跟我報了一件事……”王妃的聲音更低,“她說、說瑛姬的月信有四個月沒來了。”
趙宗冕的手陡然握緊。
王妃繼續說道:“我聽說,還以為是她害了病,就叫太醫過去瞧,誰知竟診出了有三四個月的身孕。”
廳內一片死寂,王妃不大敢看趙宗冕的臉色,繼續說道:“也是在那時候,我才知道大事不好。可還想著要好好地查明白,看是不是有什麼內情之類的,就命人把瑛姬悄悄地看管起來,誰知她什麼也不肯說,直到半個月後,本來看管的好好的人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趙宗冕冷道:“她能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王妃道:“後來拷問看慣她的人,才問出原來當夜有個侍衛悄悄地去探望過她。且那夜後,那侍衛也藉口休假,竟逃得不見了蹤影。”
王妃說完後,起身道:“這件事是臣妾的過錯,內宅的事是我負責照看,出了這種事,自也是我的疏漏。臣妾自請罪。”
趙宗冕瞅著她:“偷人的又不是你,何必說這些。”
就算風流不羈如他,姬妾跟人私奔也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他又是個如風如火的脾氣,這會兒沒有暴跳如雷已經是難得了。
王妃謝過,又道:“我先前已經命人暗中查訪這兩人的蹤跡,有說他們曾在北研出現過……只是那邊的賊寇鬧得正厲害,流民也多,一時難以確鑿。臣妾覺著這件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