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退婚的事,換了別的什麼人,早跟蘇家斷絕關係了,妹妹卻雲淡風清,我知道你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你心裡早知道了我這麼做是迫不得已的。”
遽然聽了這些,西閒微怔之下,垂眸道:“三爺,既然明白我是知道的,又何必再說別的。”
她突然改了稱呼,可見是方才冒犯到了她,蘇霽卿如何聽不出來。
心頭刺了刺,蘇霽卿苦笑道:“是,我本也不想再提,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這些話都在我心裡,就像是野草一樣,不管如何總是死不了……”
蘇霽卿說到這裡,眼圈已經紅了,他一眼不眨地看著西閒:“你這樣的女孩子,不管是誰娶了你,都是三生有幸,都該好好的呵護敬愛你一輩子,我原本以為我有這個福分,誰知道竟也不過是白做了一場夢。”
“三爺……”西閒聽到這裡,鼻子突然微微一酸,慢慢轉開身子,“別說了。”
“我只說這一次,”蘇霽卿望著她的動作,搖頭道:“說完了這次,以後就再也不提了。太子跟鎮北王兩個人挾制施壓,蘇家若只是我一個人也就罷了,粉身碎骨又怎麼樣,但蘇家偏偏不止我一個人,還有父母兄弟,妹妹,子侄們……若我堅持不退婚,以後生死未卜或大禍臨頭,我何以對得起蘇家,我要對得起蘇家,就只得對不起妹妹你。”
聽到這裡,西閒溫聲道:“我都明白,也從不曾怪過你,倘若你是那種寧肯拋家舍業不顧親人性命的,你就不是三哥哥了,我也不會……”
她終於又肯叫他“三哥哥”了。蘇霽卿回頭,悄悄地抹了一把眼睛,聽西閒欲言又止,便問道:“不會怎麼樣?”
西閒道:“我只是想說,若三哥哥是那種涼薄之人,我也不會敬愛你如同兄長一般了。”
蘇霽卿眼中才閃出的光芒迅速地暗淡下去:“捨棄了跟妹妹的姻緣,雖是不得已而為之,卻必然是我平生之恨。”
西閒微笑道:“天下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女子何其之多,三哥哥千萬要放寬胸懷。”
蘇霽卿皺眉道:“你當我是鎮北王一樣見一個愛一個嗎?”
西閒微震,蹙眉不語。
蘇霽卿也自知失言,但既然說出口了,卻也並不後悔,因說道:“王爺位高權重,這種話我自然不該說,但……比如昨晚上的事,你也該都聽見了,連青樓女子都來者不拒,這樣的人如何能是良配。”
這件事也是西閒心頭的刺,然而鎮北王風流聲名在外,他又是那樣的身份,做這些事不過是平常,也沒有人能管束得了他,也無人去管。
西閒心裡微亂:“別說了。”
蘇霽卿正心情激憤,禁不住繼續說道:“他明明將迎娶你,卻仍是大張旗鼓的做那些事,何曾把你放在眼裡心裡了。”
“三爺!”話音未落,西閒提高聲音。
蘇霽卿戛然而止,西閒紅著眼圈兒,卻笑笑:“大好的日子,咱們不說這些煞風景的了。”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蘇霽卿看著她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眼中復又湧起薄薄地淚光:“我、我只是替你覺著不值。”
這樣好的女子,他一心一意想娶為妻子,只要有了她,必當一生一世以性命維護,敬之愛之,重若珍寶。
但是那個人……他蠻不講理地奪了去,卻偏偏又並無絲毫愛惜。
西閒道:“我知道。”她不再看蘇霽卿,也不再說別的,低頭往外走去。
蘇霽卿道:“妹妹!”雖然心中如火,卻終究不敢再伸手冒犯她,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走過。
不料就在西閒要出屋門的時候,只聽得簾子外有人輕輕地咳嗽了聲。
西閒聽了這一聲,卻陡然色變,雙腳竟定在了原地。
蘇霽卿還未反應過來,只依稀聽好似是個男子的聲音,心裡還以為是自己的兄長或者來尋人的小廝之類。
蘇霽卿正要收拾心緒,出去檢視究竟,卻見簾子被一支手輕輕撩開。
有一個本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從外間現身,他一手負在身後,一邊撩開簾子,抬眼在蘇霽卿的面上掃過,後又看向西閒。
鎮北王趙宗冕笑道:“喲,我來的真不巧。”
蘇霽卿震驚之極,鎮北王此刻本該在東宮觀禮加吃喜酒,怎麼突然鑽到這裡來?
而在最初的驚異之後,西閒後退一步屈膝行禮:“參見王爺。”
鎮北王哼哼地笑了一聲,旁若無人地邁步走了進來:“是不是打擾你們敘舊了?不要緊,你們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