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趙宗冕的密令悄悄離開了雁北。
章令公主撲了個空,而趙宗冕只跟她裝傻,說關潛先前跟他請辭回桃城探望母親去了。章令公主無法可想,只以為跟關潛走岔了,於是仍回了桃城。
桃城當然找不到關潛,章令公主內憂外患,外加上連著數月的顛簸奔勞,竟病倒了,這一病非同一般,桃城派了信使回京,向皇帝稟告說公主病危的訊息。
關潛雖然飄蕩在外,心裡卻也還惦記著母親,那日路過客棧,聽幾個客人在說些奇聞異事,除了先前鎮北王側妃殞命,朝中蘇嬪之死外,另一件就是章令公主病危了。
這些人說道:“近來皇室很不太平,屢屢出事,是不是哪裡風水不對。”
“說的是啊,先是鎮北王內宅不寧,連小王子都沒了,如今又是太子的蘇嬪出事,也沒了一個皇子,這皇室的血脈接二連三的出事,可不是個好兆頭。”
“現在連公主都病了……還有一件,先前文安王爺遇刺,幸而王爺命大不在車駕中,這才躲過一劫,唉,照我看,這朝中只怕會有大事啊。”
關潛聽著這些人的議論,心中擔憂章令公主的同時,不禁也想道:“近來皇族的事實在太多,連這些走卒販夫們都嗅到不對了,偏偏她這時侯回京……”
關潛惦記母親,思來想去,終究放心不下,他從小很得公主愛護,這時侯母親病重,做兒子的還在外頭飄蕩不回去,自然不孝,於是關潛便帶了泰兒一併回了桃城。
章令公主正奄奄一息,見到兒子回來,頓時去了心病,心病既去,加上藥石得當,恢復的便很快。
公主病癒後,又問關潛這段日子去了哪裡,又問泰兒是哪裡來的。關潛知道母親不是好糊弄的,早在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說辭,只說泰兒是阿芷的家人,阿芷的哥哥是當初為救自己身死的同僚,所以關潛為報救命之恩才特意接了這小孩子跟阿芷的。
章令公主也知道兒子向來性情涼薄,等閒絕不會如此對人掏心掏肺,聽了這樣的說辭,倒是可信。
關潛在桃城住了一個月,發生了一件事,泰兒突然病了。
泰兒一病,幾乎把關潛逼得瘋了。整天守在泰兒身邊,不眠不休地照顧,又催人遍請大夫來調治。
章令公主起初不覺著如何,漸漸地看出不對,就算對生死之交的遺孤,也不至於上心到奮不顧身的地步,就是對親兒子只怕也不過如此。
章令心中生疑,暗中彈問阿芷,阿芷倒也機靈,且跟關潛對過口供,所以並沒有露出什麼來。
幸虧老天保佑,泰兒病好之後,關潛便要辭行上京。
章令公主問他去京城做什麼,關潛只說是去探望鎮北王。
這會兒趙宗冕因為蘇舒燕之事人在鎮撫司,章令便不敢讓關潛貿然前往,免得他摻和進這亂局之中。
可關潛去意已決,章令見拗不過,便索性同他一塊兒前往,關潛拒絕無效,只得由她同行。
在路上,章令忍不住心中疑惑,敲問泰兒的來歷。
關潛知道這一次上京一定瞞不住的,於是就同章令說了泰兒的來歷。章令公主聽說是鎮北王的血脈,驚得無法出聲。
半晌,章令公主回過神來:“潛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瞞著宗冕?你瞞得過他嗎?若他知道真相,你當他會怎麼待你?那個林妃……她也太荒唐了,居然拉你下水。”
“不是她拉我下水,是我自己找過去的。”關潛道,“何況此事文安王也知道。”
章令公主道:“怎麼王兄也跟著你們一塊兒瘋了。你抱了這孩子走也就罷了,如今卻又要回京,你若回京,此事更加藏不住了。……你幹什麼非要這時侯進京?”
關潛低頭道:“我不想讓泰兒跟側妃分開太久。先前泰兒病了那一場,我……”
泰兒那一場大病非常兇險,關潛無數次想過,若泰兒救不回來,自己該怎麼向西閒交代,他這輩子只怕都沒臉再見西閒了。
也正是因為泰兒的病,讓關潛想通了,絕不能帶著泰兒在外頭,必須要讓泰兒回到西閒身邊。
仗著如今鎮北王人在牢中,應該還不至於怎麼樣。關潛念頭一定,恨不得立刻帶著泰兒飛回京內。
章令公主為人母,又是女子,也懂關潛的心意,當下無法,只得陪他一塊兒回京罷了。
這日眼見京城在望,遠遠地,便見一輛車迎了過來,將公主的車駕攔住。
公主的侍從才要喝問,對面之人問道:“關小公爺可在?”
關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