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如此模樣,柳藍玉不由想起一路上的秦子藺,也是總摸著她的肚子,也總將臉貼近,好生的聽著。
她的神情不由恍惚了起來。
馬車到柳府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柳藍玉一直也沒怎麼歇,便就早早的歇下了。宗綾望著她的肚子,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當宗綾走到門口時,柳藍玉終於抱著自己的肚子,憋不住嚷嚷了起來:“你別看,你別看,你再看,我都要懷疑你會搶我的孩子。”
宗綾聞言嗤道:“我相信我與秦洬的孩子,會更好。”扔下這句話,她邁步跨出了門檻,過去牽住了一直等著她的秦洬的手。
柳藍玉躺在被子裡,摸著自己的肚子,嘟囔著:“我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宗綾被秦洬牽著跨出柳府的大門,肩頭就垮了下來:“說真的,沒看到藍玉的肚子,還好些。看到了,我就更是想要孩子。”
秦洬一點都不喜歡看到妻子不開心,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想了,乖。”
宗綾跳上秦洬的背,甩走了腦中對孩子的期待,道:“不過話說回來,藍玉這事真是鬧得太過驚世駭俗,走出去會被人指指點點的,而且對孩子會有影響的。你說該怎麼辦?”
秦洬道:“先看看外面是如何傳的,咱們再對症下藥。”
宗綾問他:“如何對症下藥?”
秦洬應道:“傳言,都是人傳起來的。”
宗綾聞言眼睛一亮:“這倒是。”
後來如他們所料,關於柳藍玉、秦子藺、陸深予三個人,以及柳藍玉腹中孩子的事,外面很快便傳開了。沒什麼好話,多在說柳藍玉不知廉恥。想也知道,明明是兩個人事,作為男方的秦子藺倒沒什麼大影響。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對男人無限寬容,對女人卻極其苛刻。
後來宗綾本想讓秦洬去引導下這些流言蜚語的走向,潤色潤色,讓流言對柳藍玉有利些,好聽些,免得柳藍玉走出來被人指點嘲諷。
但秦洬還未著手,外面的流言導向就已經變了,變成了都在罵施明絮。原來已經有人將真相潤色過傳了出去,如今柳藍玉與秦子藺都變成了受害人,而且是可歌可泣的被施明絮施計拆散的有情人。
施明絮本就是人人唾棄的人,把鍋背在她身上,沒有人不相信。
也就是說,施明絮死了都不安生。
聽著外面的流言蜚語,宗綾搖了搖頭:“我發現,流言蜚語真的能殺死人。”想來施明絮自殺的最大原因,就是人的唾棄。
那種被全天下人唾棄,生命無望的感覺,宗綾感同身受。
秦洬只靜靜聽著宗綾說話。
宗綾問秦洬:“這次改變流言的是秦子藺嗎?”
秦洬:“嗯!”
宗綾點頭:“也是,他的妻兒,合該他護著。”看來她的操心是多餘的。
柳藍玉已經與陸深予和離了,在柳家待產。雖說局面挺僵持,但柳藍玉嫁入俞王府,成為俞王妃,是板上釘釘子的事。
宗綾與秦洬先後踏入頤明醫館,碧紅與解情正端著飯菜出來擱在屏風後頭的飯桌上。見到他們的到來,解情笑道:“來了,很準時啊!”
宗綾過去從飯桌前坐下,問道:“藍玉有來過嗎?”
解情也坐下,給阿晨舀了碗湯,應道:“她那肚子說生就該生了,不適合跑這麼遠,也該乖乖在府裡歇著。”
宗綾點了下頭,看了看解情,不由想起自打上次那一鬧過後,就一直沒有出現過的秦蒙湛。事實上,他們到現在都不知他是死是活。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們也越發的沒有勇氣去提他。
她看得出來,解情日日似是若無其事,卻是不可能無動於衷。她側頭看向身旁的秦洬,張了張嘴,仍是沒勇氣去問這事。
後來還是阿晨突然問道:“娘,阿晨好久沒有見過爹了,爹他何時能回來啊?”這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想來也是實在憋不住了。
解情怔了下,掩下眸中異色,摸了摸阿晨的腦袋,柔聲道:“你爹有正事要做,娘也沒問太多,再等等,嗯?”
阿晨乖巧的點了點頭。
吃了飯,宗綾擦了擦嘴,道:“我要去柳府看看藍玉,你們要去嗎?”
解情應道:“去,我想去看看她。”雖然解情是後來才認識宗綾她們的,但三個人當初是一起來耀都開醫館謀生活的,解情與宗綾她們亦是一家人。
宗綾:“好。”
解情帶了面紗,吃飯的速度素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