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時哭過?”似乎她這一問,他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對了。
眼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紅,似乎又開始堆積眼淚時,他低下了頭,小小的拳頭握緊了手中的筆。
這是與自己缺失了幾年母子關係的兒子,解情哪能見得了他受委屈,心馬上跟著疼了起來。她抱緊他:“阿晨到底是怎麼了?”
阿晨喜歡她,也依戀她的懷抱,落入她懷中的他,心裡的委屈更濃了。許久後,他在她懷裡抽噎了起來:“早上你出診時,爹來過醫館。”
解情的身子僵了下,撫摸著他的腦袋,親了親,又問:“然後呢?”
阿晨不由抓緊她的胳膊,小小的手,卻抓的她生疼,足見他心中壓抑的事情究竟有多大,讓解情心裡更是隱隱猜到什麼。
後來他果然是抽抽搭搭的說道:“爹說……爹說……你是我娘。”
解情提到嗓子眼的心因聽到他的話,終於落回了原處,卻是轉成又堵又疼,她抱緊他,也溼潤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默了許久,她才啞著嗓子問道:“阿晨不恨我麼?不恨我拋棄了你?”
阿晨知道她這是承認了,便更是一抽一抽的埋在她懷裡哭著,一聲“娘”哽在喉間一直沒有喊出來。
“不恨,爹說娘不是故意的,說娘也吃了很多苦,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他哽咽著再說話了。他是個堅強懂事的孩子,抬頭抹了抹自己的眼淚,睜著溼潤的眼睛可憐的看著她,喊了聲,“娘……”
他一直希望她能是自己的娘,甚至希望她能嫁給他爹做他的繼母也行,可未想到她會是他的親孃。他的心裡難免是高興的,卻又在看到她的的模樣,眼淚再次如珠串子似的落了下來。
爹說大人的事情不要過問,他也不會去過問,他相信娘是迫不得已的,知道娘也吃了極大的苦。
解情趕緊拿起帕子給他拭淚,哄道:“別哭,阿晨別哭。”到了這一刻,她才開始更恨自己拋棄了自己的孩子。
她對秦蒙湛有再大的恨,與對兒子的心疼比,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眼見著阿晨越是被哄,越是哭,她終是也崩潰了般抱著他默默流著眼淚。
秦蒙湛站在門外聽著裡頭母子倆的哭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握緊著拳頭,幾乎想現在就殺了自己。
他作為一個男人,最終卻讓自己最親近的所有人都在受折磨。
母子倆許久才緩過來情緒,後來阿晨坐在解情的腿上摟著她的脖子,眼巴巴的看著她,問道:“娘還會回脩王府嗎?娘會與阿晨和爹,在脩王府生活嗎?”
解情親了親懷中的兒子,猶豫了許久,還是道:“娘以後都在醫館裡,阿晨想來就來不好嗎?”
阿晨垂下了佈滿失望的眼睛,悶悶的道了聲:“好。”
解情又怎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讓這孩子不滿意,可他卻忍了。雖說秦蒙湛在她的心裡千般壞,萬般惡,不得不說他們的兒子真的被教的很好,好到讓她對秦蒙湛的恨都淡了些。
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娘,阿晨自然是有很多話與她說,漸漸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嘰嘰喳喳的與她說個不停。
解情嘴唇勾著笑,靜靜地聽著,每次聽到他一口一個娘時,她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摟著他的力道會不由加大。
大概是她懷孩子時,一直處於抑鬱的狀態,影響了腹中的孩子。阿晨自出生起,就比別的嬰兒小,後來身子也自然而然比別的孩子弱些。先是哭了那麼多,後又講了那麼多,他漸漸疲憊了,在她的懷裡睡了過去。
她輕撫著他粉嫩嘟嘟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抱起他去到房間,將他擱在了床上。
看著他時而擰眉時而勾笑的睡顏,她寵溺的笑了笑,起身回到了醫館。
踏進醫館時,她腦中閃過不對勁的感覺,稍縱即逝。她將醫館周圍都看了看,再看了看外頭的侍衛,沒再多想,就坐回了櫃檯前的看診桌前,拿起醫書繼續豐富提高自己的醫術。
正是坐下未多久,突然有人從她身後緊摟住了她,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最熟悉的人——秦蒙湛。
她馬上冷了臉,試著欲掙脫,卻不能動彈半分。
他用的力道很大,似乎想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他的臉直接埋入她的脖頸,緊緊的貼著她。
感覺到他正在親她也有著疤痕的脖頸,那灼熱與溼潤令她不由恨恨出聲:“滾!”一個多月未見,未想再見面,他直接如此。
他抱著她,如何也不讓她有掙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