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得不用到處找這些藏頭藏尾的私兵,玉河公主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把元國任何翻身的苗頭都掐滅,只會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雪春熙自然也是明白的,想到玉河公主興沖沖帶著人殺到京中來,最後一無所獲,甚至把手頭上最後一點人手都給折騰沒了,怕是要瘋了。
她想到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告訴自己,目光有些黯然。
“皇上總是如此,讓我老是在最後才得知真相。”
雪春熙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說不沮喪是假的。
封應然握住她的柔荑在唇邊吻了吻,歉意道:“是我的錯,只覺得國師為了準備成親的事已經忙得分身乏術,這點小事就沒提起。”
玉河公主帶兵攻入京中來,在他眼中只是小事嗎?
雪春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只覺得封應然實在沒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我答應你,以後國師想要知道什麼,我必定知無不言。”
她一聽,這才滿意了。
兩人一路慢慢走上天壇,朝臣離得遠,沒能聽見帝后兩人低聲私語。
若是知道,一些年紀大的老臣恐怕要嚇到了。
京中居然闖入元國計程車兵,在立後大典的關鍵時候,還是封應然默許的,這不是亂來嗎?
封應然的性子,雪春熙是清楚的。
看著溫和,其實在骨子裡的瘋狂隱藏得太深,讓外人無從窺視得出來。
不過這樣能夠一勞永逸,也沒什麼不好。
封應然用請君入甕的方式,讓元國徹底輸得一敗塗地,起碼十年二十年內都再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那麼他們二人也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在一起,不然封應然還得忙碌國師,甚至領兵打仗,很難時刻陪在雪春熙的身邊。
誰都不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彼此都珍惜著每一天,自然不願意耗費在戰事之中。
“皇上萬歲,皇后千歲——”
兩人在天台的高處站定,朝臣匍匐在地向他們跪拜。
雪春熙看著黑壓壓的一片,站在高處,頓時能夠明白封應然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恍惚中似乎孤身一人,涼風習習,有種說不出的孤寂。
她用力握住封應然的大手,側頭看向他,輕聲承諾道:“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跟皇上在一起,絕不分開。”
當然,如果封應然有一天放開了她的手,那麼雪春熙也無可奈何。
聽罷,封應然用大掌裹住她的小手,唇邊微微一彎,露出燦爛的笑容來。
銀灰色的異瞳彷彿把星光都藏在了深處,摺摺生輝得讓人移不開雙眼。
“有皇后在,這天下才有意義。”
雪春熙一怔,對上封應然的目光,也緩緩笑了。
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是封應然的皇后,是他的妻了。
她不敢說出白頭偕老的話來,因為害怕最後要打破承諾的人會是自己。
儀式結束,兩人走下天壇,就見太監總管匆匆而來,小聲稟報道:“顧將軍的夫人發動了,派人知會了顧將軍,將軍正在路上快馬加鞭。”
雪春熙一笑,頗為驚喜道:“蔓霜這就要生了?”
挑在這一天,也讓她頗為高興。
普天同慶,她們這對情同姊妹在這一天都是喜氣洋洋的。
“府上可是準備妥當了?穩婆找好了嗎?奶孃呢?”
雪春熙一疊聲問了一串話,太監總管笑著答道:“穩婆和奶孃早就在府上候著了,有老嬤嬤坐鎮,皇后娘娘且放心。”
她想到顧青還在路上,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回來。
他被封應然留在元國,只怕如今是發了瘋一樣衝回來的。
“派人去給顧將軍送馬?”雪春熙還真不想顧青以後遺憾,沒能聽見第一個孩子第一次的哭聲。
封應然點頭,笑道:“早就讓人在一路上準備妥當了,絕不會耽擱太久。”
他是有點遷怒,卻也不會讓自家兄弟真的遺憾。
一路上所有驛站都放了駿馬,顧青要趕回來是可以的。
見雪春熙滿臉緊張,彷彿生孩子的是她,而非蔓霜。
封應然扶著她上了龍攆,抿唇道:“皇后莫非忘記了,接下來我們還要洞房的。”
言下之意,雪春熙難道想要丟下他去顧府看蔓霜生孩子?
雪春熙聽了,不由失笑:“怎麼會,明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