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又道:“這是幾年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滾落到這裡才發現的。路不好走,你們仔細腳下。”
顧青命兩個御林軍跟在金婆婆的身後,他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老婆子。
畢竟剛上山拜祭,伏兵就出現了,指不定是金婆婆裡應外合。
但是金婆婆沒有做此事的理由,顧青也不能胡亂指責她。如今不清楚伏兵有多少,御林軍能不能擋得住。他們受傷或者死了也得把雪春熙護著,不然如何有臉面回去見封應然?
御林軍先跟著金婆婆在前面開路,沒多久一人回來,對顧青點了下頭:“小路只有野獸的腳印,並沒有其他人的。鬱鬱蔥蔥有灌木遮擋,一般人發現不了。”
若非金婆婆摔下來了,估計也不會知道有這麼一條小路。
羽箭是有數的,兩輪下來就沒動靜了。
顧青不敢託大,卻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對方羽箭或許用完了,又或者等著他們現身!
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是聲東擊西,有人在山上,有人卻已經趕著下來了?
顧青當機立斷,招呼雪春熙道:“夫人,這裡走!”
婢女聽命,護著雪春熙從墓碑後面走出來。
羽箭果真沒再出現,顧青面上稍稍鬆了口氣,上前也警惕地護在雪春熙身邊,從小路下了去:“這是金婆婆發現的小徑,看樣子能直接到山下。也不知道守著馬車的人是不是也被偷襲了,暫時繞道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再作打算。”
顧青也懊惱自己大意了,居然沒先查探山上的動靜,就直接把雪春熙帶了上來。
不過是秦家人的墓地,他也沒想到有人會事先躲在這裡偷襲。
明明他們的行蹤隱秘,雪春熙又幾乎沒露過面,按理說不可能有人知道。
還是說,京中有眼線?
顧青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可能,畢竟御林軍已經把京中的探子清理得乾乾淨淨,這少不得玉河公主的幫忙。
她手底下為了活命而供出同伴的探子可不少,抓出幾個,後面連著一大串,幾乎可以說是連根拔起,沒道理還有人能從京中把訊息傳遞出去。
他皺起眉頭,一邊小心護著雪春熙,一邊盯著前面帶路的金婆婆,又不著痕跡打量著後面跌跌撞撞的秦家兩父子,究竟是誰走漏了訊息?
金婆婆腿腳不靈活,看見雪春熙的目光不像作偽。
這麼一個老婆子要是動手,在雪春熙毫無警惕地靠近她的時候就適合得手了,何必白費功夫讓人事先在山上藏著?
又或者說,他們的目標並非殺死雪春熙,而是御林軍嗎?
誰又有這個膽子,跟御林軍作對?
畢竟御林軍是皇帝的親兵,殺了任何一個,那就是跟封應然作對!
只要腦子沒進水,就不會挑釁封應然。
封應然如今已經把舉國上下牢牢捏在手心裡,朝廷已經沒有任何敢忤逆他的人。
新帝的狠戾手段,讓朝臣不敢不從。
這時候誰敢動國師一根毫毛,那就是跟新帝過不去,下場可想而知。
不是他們這邊的人,又會是誰?
玉河公主在行宮裡,身邊人又不能出去,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訊息,更別說是把訊息傳遞出去了。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家父子了?
是那個秦家大伯,還是年紀小的秦家公子?
顧青心裡琢磨了一圈,臉上依舊不動聲色,沉著地跟在金婆婆身後,在小徑裡快步走著。
小徑幽深,又有許多岔路,若非金婆婆帶路,恐怕幾人早就迷失在大片的灌木叢中。
金婆婆到底年紀大了,一路是撐著一口氣。
眼看小徑走到盡頭,她臉上露出疲色,指著前面道:“出了這裡往右走,有一處山洞,從山洞傳過去,後面有一間小屋,是先生以前親手搭起來的,除了我這個老婆子,恐怕沒人知道了。”
金婆婆回頭看向雪春熙,見她安然無恙,只是衣衫髮鬢有些凌亂,露出欣慰的笑容來:“姑娘沒事就好,老婆子就守在這裡,不讓人隨意過去。”
雪春熙一聽,不由急了:“不必如此,婆婆不如跟著我們過去避一避才是,誰知道來的都是什麼人?”
金婆婆聽她維護,就知道雪春熙壓根就沒懷疑過自己,心下燙貼。
畢竟是她把人帶上山的,又是這裡的守墓人,出了意外,金婆婆很該第一個被懷疑。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