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藤蔓一樣的雙臂在她腰間扣得結結實實。
他的喘息得那麼重,心跳得那麼急。
又默唸了一遍清心訣,她嬌嬌道:“傅汝玉,你太重了。”
他捏捏她的臉頰,故作不快地道:“誰是傅汝玉,這兒可沒有傅汝玉。叫我阿玉。”
顧太乙的右眼皮跳了跳,她氣提丹田,曼聲道:“阿玉,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他抽掉她髮間的釵環,一把青絲潑墨一般披散在大紅的鴛鴦枕上,皓白的顏,墨黑的發,大紅的被,曖昧而又盪漾。
太乙嚥了口口水,“嗯……談談你的人生與理想?”
“三十歲之前我追求的是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不過現在,”眉間的凌厲忽而散去,蒼白的臉上浮出一層粉紅,“我只想三千世界鴉殺盡,與我的小阿狸交頸共眠到天明。”
虧他還是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殺伐果決的大巫大人,羞人的情話說起來竟然是一套一套的。
太乙還來不及多想,男人就低頭吻上了她的鎖骨,像是小土狗啃骨頭一樣細碎地啃著。她又羞又惱,一邊安慰著自己,他現在親吻的人不是她,只是一張美人皮,一邊又心潮澎湃地難以遏制。
傅大巫哪裡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只是緊緊地環住他的小娘子,專心致志,一心一意地吻著。
為了娶她,他可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光明正大的手段和見不得人的伎倆,他通通用了一遍。
即便感覺到她的抗拒,他也絲毫不讓步,顧太乙,既然嫁了我,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想要臨陣脫逃?想都不要想。
他並不太清楚她從何而來,但他可以確定的是,自今晚之後,她就在他掌中,哪兒都去不了。
“阿狸,阿狸,阿狸……”他邊吻著邊含含糊糊地道,一聲一聲,迷醉曖昧,師父說過,名字也是通靈的,念得多了,名字的主人也會有感覺,念得越多,兩人間的糾葛就越深。
太乙推他,一不小心卻拉下了他的袖子,蜜色強壯的肩膀出現在她眼前。
下山之前,那人說:“顧太乙,你不是要尋沙羅香來救你娘麼?我告訴你,你去找一個叫傅汝玉的人,沙羅香的秘密就在他身上。”
她問:“在他身上?是紋身之類的東西?”
“想要知道?就自己去確認。”
在他身上?
在他身上!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瞬間,太乙如同被蠱惑了一樣,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她一把扯掉了傅汝玉的外衣加中衣,直接就露出了白花花的某人的肉。
☆、第一日(下)
傅汝玉先是一愣,旋即笑起來,“我的小阿狸力氣倒是大。”
看他笑,太乙默。
傅汝玉大抵是把她當成二八年華的少女了,事實上——她的年齡足以做他的太奶奶,不不,就算是祖奶奶也綽綽有餘。
第一次在祭壇上見到他,太乙覺得他是個拒人於千里外的高冷美男,如果真是這樣的性子,那接近起來可就難了。後來她發現,他似乎只是對同性高冷,所以有他的政敵暗地裡散播,巫祝大人呢,其實風流得很,紅顏知己也多得要命……譬如某某小姐,某某夫人,某某花魁,某某妖女,某某仙子,某某小尼,某某帝姬……
顧太乙下山之後先在建安逡巡了一個月,明察暗訪傅汝玉的喜好,然後一條一條記在小本本上。
有人送金子,傅汝玉讓侍衛放行,但他只是用金子化成金磚來鋪茅房的地。
用金銀賄賂?
劃掉。
有人送一丈高的血珊瑚,傅汝玉在大廳等候,但觀賞了幾日便砸碎了,鑲在菜刀上。
用奇珍異寶吸引視線?
劃掉。
有人送美人兒,傅汝玉親自在府門口迎接,但也只是留作守夜侍女,從不拉到榻上來,日久天長,傅府的美人越來越多,隨便一個燒火丫頭都是嬌滴滴的小美人。
用美人計?
劃……等等,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太乙似乎發現了什麼規律,金磚鋪茅房,珍寶鑲菜刀,美女捧夜壺,傅汝玉他似乎……似乎是個愛美成癖的病態男人啊!
既然這樣,嘿嘿,太乙在得出結論的晚上連夜摸回步天宮,順走了她師父老人家枕頭下的月下美人圖。
從計劃扒光傅汝玉的衣服到實現這個目的,顧太乙只用了三個月零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