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很多,什麼九霄的帝姬,東海的公主,青丘的狐狸,前赴後繼,數不過來的。”
“那麼多人喜歡你,你一定很幸福。”她說著,語氣裡滿是豔羨。
“討厭得很,嘰嘰喳喳的,烏鴉一樣聒噪。”他話音平常。
“人在年輕,美麗的時候,總是很殘忍。”
他拍拍她的頭,“我也希望自己老去,沒辦法,也許你死了,我還是今日的容貌。”說完,他手裡就多了一個金色的臂釧。
他當時根本不懂臂釧的涵義,只是單純地想送點東西給她。
我既媚君姿,君亦悅我顏。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不等她說話,他就擅作主張地把它扣在了她的上臂上。
她很開心,仰頭道:“我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我們還會見面麼?”
他把描金摺扇別在腰間,喚雲而起,衣袍迤邐,微笑著,“不會了,看你的樣子活不到那個時候。”
……
沒想到,她竟然活了這麼久。
沒想到,她竟然就是她。
早知如此,當年在長生府他就該扭斷她的脖子,剝乾淨吃掉。
阿狸一圈一圈地解開裹胸布,雖然已經確定了這房間並無詭異之處,但心裡還是涼涼的,忐忑不安,就像是背後有人緊挨她站著一樣。
裹胸布的最後一圈也繞開了,看到眼前的景色,男人一挑眉,嬌小白皙,盈盈而握,沒什麼可看的,葵山的任何一個狐女妖姬化成人形,胸前的兩團都比她洶湧澎湃,可看得多。只是,他還是忍不住地渾身燥熱,喉結也隨著動了一下。
她開始脫長褲了。
☆、第22章 再相逢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抱住了她。
他站在阿狸身後,長嘆一聲,抬起手繞到阿狸面前輕輕撫上她皓白的脖頸,脖頸上有一條細細的紅線,似是被利刃割傷後留下的痕跡。
男人的手指硬淨修長,指腹緩緩地撫摸著紅線,臉上的笑容甜蜜又殘酷。
忽然,他大手一揮,星沙灑落一地,再也看不到長府的樣子了。
男人斜倚回榻上,琉璃榻,降紅衣,瀲灩雙眼水波盪漾,他輕言慢語著道:“折蘭,你是愈發不懂規矩了,進來要先敲門。”
話音方落,一名少年繞過描金美人屏風轉了過來。
亮晶晶的眼睛,身後的九尾一掃一掃的,身上裹著樣式奇怪的白紗,像是窗簾,又像是床單。少年含笑著道:“君上,又到了這月彙報山中大事的時候了。知道您不愛聽,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您就閉上眼睛,一邊歇著,一邊裝著聽就好了”
拂玉君眼睛彎了彎,他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當初讓折蘭這話嘮當管事是他人生的敗筆之二,至於敗筆第一……但他每次也只是這麼覺得一下,三百年來,折蘭依舊掃著他的九條尾巴,當著葵山的大管事。
白衣少年手中化出一冊細線竹簡,展開來,畢恭畢敬地開始彙報,“君上,步天宮的道士們又來找事,他們找不到入山的路就在山腳安營紮寨,天天安排人喊山,說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妖怪,喜怒無常,暴力殘忍,搜刮美人,手撕壯男,殺人如麻,禍亂人間,人人得以誅之。”說著說著,還有些義憤填膺地瞪大了原本就大得要掉出來的眼睛。
啪嗒,一粒石榴籽兒打在折蘭胸前,正說得慷慨激昂地少年被打斷,委屈著道:“君上,人家正說在興頭上呢。”
“本座怕你咬了舌頭而已,”男人眯眼微笑,眉間硃砂同石榴籽兒一般鮮紅,“你這麼激動為何。難道他們說得不對?是不是這段時間不偷雞,都忘了自己是狐狸了。”
折蘭摸摸頭,雖然喜怒無常,暴力殘忍,殺人如麻什麼的都不是好詞,但對一個魔頭來說的確是最高的評價。
指望著人們說君上一身正氣,弘益人間的自己才是大傻瓜。
君上不愧是君上,眼光和度量就是高人一等。
男人看著折蘭,笑道:“葉流白不在,想必他們也搞不出什麼么蛾子來,不必理會,讓他們喊破喉嚨好了。”
折蘭聽了,心裡又是膜拜又是佩服,君山就是君上,運籌於千里之外,決策於帷幄之中。折蘭甚至想,若是君上願意,把整個九州,不,整個六界握在手中都是朝夕的事。
彙報完了山中大事,下一項輪到了內宅事務,折蘭從袖中掏出一軸白絹。
“何物?”拂玉君長眉微皺,“一股子月事血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