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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待歇了片刻,這才微微抿著唇轉過身子去,便瞧見妻子早已背對他躺著,一動未動的儼然已經睡著了。

緊緊挨著牆面,離他遠遠地。

被子裡微隆起了一小團,不知是不是錯覺,竟覺得有些那道背影有些孤寂···及可憐。

戚修瞧了一陣,只微微抿緊了嘴。

想著這段時日妻子被他弄得心情不好,又因有孕鎮日孕吐不止,夜裡睡得並不踏實,戚修心裡頓時有些愧疚···及心疼。

他輕輕嘆了口氣,猶豫了片刻,慢慢的挪了過去,輕手輕腳的替妻子掖了掖被子。

卻忽而感到一陣怪異。

戚修不由一愣,只忽而一把將秦玉樓的身子輕輕地掰扯了過來,卻見妻子雖閉著一雙眼,睫毛輕輕顫著,上頭卻是沾了一片晶瑩淚水,哪裡就睡著呢?

戚修頓時微微怔住。

明明方才還好好地,明明方才是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由她為所欲為,怎麼現如今反而是她先委屈上了?

秦玉樓似乎並不想讓戚修瞧見,只捂著眼微微掙扎著要背過身去。

可是她哪裡抵得過他的力道。

戚修雙手只緊緊的握著秦玉樓的肩。

秦玉樓再三掙扎不過,便再也忍不住了似的,情緒上來,只忽而一臉委屈的輕啜起來,一邊輕輕的嗚咽著,一邊握著拳頭胡亂往戚修伸手一頓亂砸了起來。

聲音一抽一抽的道著:“放開,你放開,嗚嗚,就知道欺負我,你這個呆子就知道欺負我,嗚嗚···”

不似之前那兩次裝模作樣故意假哭博取丈夫的同情,這一回,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秦玉樓打小沒哭過幾回,為數不多的幾次掉金豆子竟然都是在這個屋子裡,為了眼前這根呆滯的木頭樁子。

她明明狠狠的“欺負”了他,欺負了回去,報得了那晚被丈夫強迫之仇,可不知為何,心裡卻沒有丁點歡喜,沒有丁點“報仇”後的快感。

反而愈加的委屈。

是不是,真的開始在乎了。

所以,人就開始有些患得患失,開始變得計較了,開始變得容易委屈了。

這樣一種感覺,有些陌生,有些無助,也有些令人心生彷徨。

這點花拳繡腿,砸在戚修身上就如同撓癢癢似地,一點都不疼。

戚修半點不阻攔,全程一言不發的任憑妻子捶著打著。

只雙眼卻一直緊緊的盯著妻子。

直至秦玉樓沒力氣了,哭聲也漸漸地止住了,戚修這才抿了抿嘴,良久,只湊過去低聲道著:“為夫···為夫以後再也不飲酒了···”

秦玉樓原是一直閉著眼的,聞言,長長的睫毛只輕輕地顫了顫。

戚修瞧了,只一眨不眨的看著妻子,少頃,便又低聲繼續道著:“都是我的不是,莫哭了,也莫要氣了,我往後再也不強迫夫人,再也不惹夫人生氣,再也不會傷害咱們的孩子···”

空氣中靜默了一陣。

見妻子久久無甚反應。

戚修只又緊緊的抿著唇,輕聲問著:“夫人,可好?”

後來,這一句承諾,成了秦玉樓未來耀武揚威的資本。

人往往被逼迫到了絕境,是會絕處逢生的。

譬如,母豬也又可能會上樹。

譬如,戚修竟然也會哄人。

在秦玉樓的記憶中,呆板木訥的丈夫其實也有深情開竅的一刻,儘管,這漫漫一生,僅僅只開竅過,深情過這麼一回。

但是,後來的秦玉樓慢慢的懂了,有的人天性便是如此,能有過這麼一回,方足矣。

但是在當時,這樣的丈夫,對秦玉樓而言,是有些彆扭的。

她習慣了丈夫的呆,習慣了丈夫的笨,甚至習慣了丈夫偶爾的陰陽怪氣與獨斷專橫,只唯獨這輕聲細語——“手疼嗎···”

戚修說著,只忽而輕手輕腳的拉著秦玉樓的手一下一下的輕柔著,末了,又用袖子一下一下擦著秦玉樓臉上的淚漬。

秦玉樓呆呆的任由他為所欲為,好半晌,只愣愣的擠出了幾個字:“還不許去怡紅館——”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戚修聽了似愣了一愣,好半晌,這才微微揚著唇,低低的道:“好!”

說著,雙眼只一動不動的盯著妻子殷虹的唇,隨即,緩緩地湊了過來。

秦玉樓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中,丈夫變得溫柔小意,他們兩個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