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樓微微長大了嘴。
然後,只覺得底下忽而一瀉千里,不多時,便聽到了一陣嘹亮的嬰兒哭啼聲,哇哇哇的嚷個不停,夾雜著丫鬟婆子的歡呼聲:“生了,夫人生了,是位小小姐···”
屋子裡所有的人皆是秦玉樓的親信,因著折騰這一整夜瞧著自家主子受的苦,都心疼得不得了,這會兒甭管肚裡的是個什麼東西呢,只盼著肚子裡的混世魔王趕緊出來才好。
是以,並未因著所生的是個姐兒便失望連連,一個個反倒是長久的鬆懈了一口氣兒,一臉喜色。
秦玉樓耳朵裡只一陣嗡嗡作響,恍惚了好一陣,這才慢慢的從方才那股子陌生又震撼人心的場面中回過神來。
其實,到最後那一下並不覺得疼了,只覺得身體所有的酸脹感頃刻消失,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似的,一身輕了。
除了通身的疲憊不堪,意識卻還是極為清醒的。
微微側著眼,只瞧見穩婆一臉熟練的將娃娃高舉著在包紮清洗,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圍繞過去了。
而戚修只仍愣愣的跪在床榻一側守著她,手中還緊緊抓著她的手,卻似乎有些微微顫抖。
頭卻微微瞥了過去,不住往那邊瞧著。
眼裡似有些溼潤。
瞧了片刻,忙轉過眼,將秦玉樓的手擱在唇邊上輕輕地摩挲著,情緒似乎還未曾恢復過來,只有些語無倫次道著:“夫···夫人,生了···咱們···咱們的女兒···”
見秦玉樓臉色不好,又忙問著秦玉樓身子可還好,還疼不疼之類的。
眼下卻不疼了,可全身上下卻彷彿散架了似的,只疲倦酸楚得厲害,渾身上下發軟,儼然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秦玉樓來不及去看孩子,只白著一張臉,渾身有氣無力的看著身側的戚修,似乎還有些生氣,有些不滿,又有些不捨,卻又一連無可奈何的問著:“何時出發?這回又得去多久?”
戚修聞言,雙眼裡泛起一絲愧疚,只低低問了句:“夫人都知曉呢?”
秦玉樓嘴裡有氣無力的哼了聲。
戚修抿著嘴,只伸著大掌往秦玉樓臉上撫摸著、摩挲著,又輕柔細緻的替她理著兩鬢凌亂的發,尤是不捨道:“為夫···為夫定會盡快趕回來的···”
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玉樓的臉色,只又低低補充了一句:“為夫並非有意瞞著夫人,這定是最後一回,下不為例!”
最後一回!
鬼才信他!
上回受傷時也保證過了,凡事絕不瞞著她,這才過了多久?
秦玉樓心中還有些意難平,然而馬上就要分別,心中卻不捨再多唸叨一句。
只覺得心裡有些酸澀,有些不捨,有些擔憂,偏生此刻又累得頭腦發脹,腦子身子都呼呼直難受,滿腔的情緒一時匯聚一身,見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了,一時,好似有千言萬語,卻一時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頓時,急得忍不住雙眼一紅,委屈得偏過了頭去。
戚修頓時一急,嘴裡急急喚了身:“夫人——”
顧媽媽趕緊湊了過來,急得火急火燎道:“夫人,怎地掉起了金豆子,這才剛生了孩子,月裡可萬不能哭,傷了眼便不好了···”
這時,那頭娃娃開始嗷嗷哭嚷了起來,奶孃來了,吃了奶,卻不知緣何又在哭啼了起來,奶孃一時也有些束手無策,孩子卯足了力氣,喉嚨都快要哭破了似的。
秦玉樓聽了心中好是一番緊張心疼,這便立即忍住了眼淚,忙吩咐人將孩子給她抱來檢視,娃娃方一塞到她懷裡,便立即止住了哭聲,只閉著眼哼哼唧唧了起來。
皺巴巴的一張小臉包裹在襁褓裡,有些醜,又小的可憐。
若是擱在往日,定是嫌棄上了,此刻,卻是顧忌不了那麼多,忙拉著戚修的手,終究放軟了語氣,有氣無力道著:“快來看孩子一眼吧···”
秦玉樓原以為丈夫是個寡淡而清冷之人,可眼下,看著孩子,他的雙眼裡竟一片溼潤,只微微背對著秦玉樓抹了抹眼,轉過臉來時,雙眼裡一片泛紅了。
秦玉樓心中所有的怨氣頃刻間消散了個乾淨,心裡一時軟的不成樣子。
此時,楊家的楊將軍派人來請了。
城外十萬士兵集結,陛下親自送出城外,萬不可誤了吉時。
而戚修那邊方踏出院子不久,這邊秦玉樓忽而又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開始叫嚷了起來:“我···我我的肚子···還疼···”
一時,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