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匆匆的去了。
院子裡的一些親戚見狀,只聞得其中一人樂呵呵的道著:“走,咱們也前去瞧瞧新娘子罷···”
前頭一陣吆喝喧鬧慢慢的響起了,一路夾雜著媒婆高聲喧唱的祝賀詞,該是新郎將新娘送去新房了,方才去了一行人圍觀,剩餘這些,身未動心已遠,只紛紛扭頭張望著,面上分明帶著一絲探究與好奇。
唯有秦玉樓靜靜地端坐在一角,聽著臺上的花旦一陣咿咿呀呀的說唱著。
外頭鞭炮鑼鼓震天,眼前又一陣群魔亂舞,喧鬧不停,院子裡女眷頗多,鼻尖衝刺著一張濃烈的脂粉味,偶爾也會有人前來結交說話。
時間一長,心窩子裡只一陣悶悶的。
芳苓見秦玉樓微微皺眉,忙端了杯茶遞了過來,這茶特意去了茶葉,乃是一杯清水。
秦玉樓飲了一口,心裡頭舒坦些,芳苓見狀,忙道著:“這裡頭喧鬧不堪,又委實悶得緊,奴婢扶您到前頭透透氣吧,出門前,顧媽媽還特意叮囑了,說夫人不可久坐在人多的地方···”
正巧秦玉樓也有些坐不住了,便留下芳菲、歸昕二人守著在原處,自個經由芳苓攙扶著往園子外走了走。
待走到一處幽碧水榭水,只見芳苓指著水榭中一方涼亭衝秦玉樓道著:“夫人,廳子裡有風,涼快,可以觀景賞魚,咱們前去歇歇腳罷···”
秦玉樓卻眼尖的瞧見水榭一側種了一片枝葉繁茂的石榴樹,秦玉樓瞧了不由愣了片刻。
石榴樹底下,只見一個穿戴淡杏色外罩著淺綠的丫鬟正歪在身子,手中拿著個花灑小壺正認真真的給前排幾顆小樹苗澆著水來著。
許是聽到了這邊二人的動靜,那丫鬟忙不迭轉過了身來,見到秦玉樓只不由瞪大了眼,隨即,只一臉欣喜的喚著:“玉···玉樓小姐,您···您怎麼來了···”
說罷,忙不迭放下手中的壺,雙手在衣襬幾下快速擦了幾下,便立馬跑了過來。
眼前的丫鬟不過十二三歲,胖身圓臉,生了一雙忽閃忽閃的杏眼,機靈可愛,秦玉樓瞧了,稍稍遲疑了一陣,只下意識的開口喚著:“銀杏?”
銀杏聞言,立馬高興的彎起了眼,直興奮道:“玉樓小姐竟還記得奴婢,奴婢實在太高興了···”
秦玉樓聞言,不由淡淡的笑了笑,隨即,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
這銀杏還是當年上元節時秦玉樓從人販子手中給救下來的,名字也是她起的,雖有幾年未曾瞧見過了,但方一瞧見這雙圓溜溜的杏眼,便立即想了起來。
過去的往事兒早已撂開了,秦玉樓不便多想,默了一陣,不由往身後的那片石榴林瞧了一眼,只淡淡的問著:“前頭忙碌不堪,你不去幫襯著,在這裡做什麼···”
銀杏忙不迭轉身指著身後的石榴林對秦玉樓道:“奴婢的活計便是照看這片林子,這幾株石榴樹是新到的品種,據說結出的果兒特別甜,大少爺前幾日親自種上的,昨兒個半夜還來瞧了,特意囑咐我往後哪也甭去,只管精心照看這幾棵樹便是了···”
說著又指著後頭一大片對著秦玉樓笑吟吟的道著:“大少爺可喜歡這片石榴林了,幾乎每日都要過來瞧上一陣,這裡頭的每一棵都是大少爺親自中的,喏,玉樓小姐,您瞧,那顆最大的便是當年大少爺到京城後種的第一顆,現如今都已經結果了,只果子不太甜,不過大少爺說了,總有一天會變甜的,會變得很甜很甜的···”
小丫頭年紀尚小,性子單純可愛,見了秦玉樓這個救命恩人似乎十分高興,只逮著秦玉樓好是一通嘰嘰呱呱的說道著,說起這幾年在京城發生的一切,說起府中的一應事宜,十句有九句不離大少爺。
直到聽到前頭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禮炮聲,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只抬著眼,一臉不解的看著秦玉樓,似有幾分沮喪道著:“大少爺說將來要娶的定是玉樓小姐,可現如今娶的為何卻是旁人呢?”
這個問題,秦玉樓並沒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更不知如何對著眼前這雙天真爛漫的眼睛回答,僅僅只勉強的笑了笑,道了一句:“待銀杏將來長大了,自然便知道了···”
小丫頭一臉悶悶不樂的去後,秦玉樓遠遠地立在水榭旁,瞧著那片林子,卻沒有再繼續往前走了。
心中多少有些起伏,不過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娶妻生子,前途大好,而她···
秦玉樓輕輕地撫了撫腰下的方寸之地,她也已找到了她的天。
如此,甚好。
芳苓見了